“……”

鐘婧上車的時候見到副駕駛上放著一束茉莉，故意道：“不過年不過節的，你怎麼想起來給我買花？”

尹迦丞給系上安全帶, 淡淡道：“婚前每次約會都記得給你買花, 現在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送你花了，今天訂了兩束花，給媽也買了束百合。”

鐘婧轉去看后座上的那束香水百合, 笑說：“真會收買人心, 怪不得我媽逢人就說你好。”

“陳叔叔……你之前見過嗎？”尹迦丞問的含蓄, 但似乎話里有話。

鐘婧搖頭：“之前聽舅舅和鐘澍提起過, 但媽一直沒讓我見，我猜是想等雙方再穩定一點，今天飯桌上你留意留意，男人看男人比較準一點。”

尹迦丞開了車上路，出乎意料道：“陳叔叔我見過的, 人很不錯，就是……”

“嗯？”鐘婧看他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問他：“你又是在哪里見到的？”

“咱們高中時候的語文老師

鐘婧愣了愣：“十一班班主任, 那個最喜歡上晚自習的時候找學生坐門口談心的陳爵老師？”

鐘婧當然記得陳爵, 當年一眾老師里面，最印象深刻的就是這位大個子老師。

鐘婧習慣以貌取人，第一次上他的語文課就和傅芮喬吐槽過：“個子高，鼻子大，戴個小眼鏡，實在是太像徐志了，特別是他還教語文，每次讀課文的時候都像是在給小曼讀詩。”

后來才發現這個大鼻子老師，原來就住在他們家旁邊的巷子里，經常周末學校放假的時候順路送鐘婧回家，一來二去和鐘雅茹相識，做起了麻友。

“大概三四年前，陳爵老師的妻子癌癥晚期，在我們醫院走的，我當時去病房里看過，整個住院部的醫生護士都夸他有有義，我覺得媽這次的眼不錯。”尹迦丞說。

“上回陳叔叔和媽一起跳廣場舞的時候扭傷了腰，就是咱倆去民政局的前一天晚上，媽說你的電話打不通，我送陳叔叔去醫院的時候，就見到過一回了。”

“那你不早點告訴我？”鐘婧瞪他一眼：“那媽知道我們要離婚的事嗎？”

“我也是說的傅律師不好，你那幾天住在那里，媽沒說什麼。”

“對了，”鐘婧這才想起來：“我以前說陳老師的那些壞話，他不知道吧？”

“就是因為知道你不太喜歡他，所以媽之前一直沒好意思和你說這事兒。”

鐘婧連忙解釋：“我也沒有不喜歡陳爵老師，只是吧……我一直耿耿于懷一件事。”

“高中的時候，我曾經……差一點喜歡上一個男生。”鐘婧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偏著頭去打量尹迦丞的表，他沒有特別的反應，似乎是在等鐘婧繼續往下說。

鐘婧抿了抿，問：“你還記得我高二那年，收到過一堆生日禮嗎？就是大家都以此來開我玩笑的那堆禮？”

尹迦丞一愣，偏頭過來看，目里多有震，點頭點的異常緩慢。

“那天晚上我把東西拿回宿舍里，剛巧到宿管阿姨查房，宿管阿姨就是陳爵老師的太太，懷疑我早把所有的東西都沒收了，氣死我了！”鐘婧想起這事兒就來氣：“后來陳老師送我回家的時候，把這事兒都和我媽說了，我媽原本就不喜歡我過生日，那些禮我都還沒來得及拆呢，就被鎖到閣樓上去了，說等我高考完再還我，結果……”

“你沒拆開過那些禮？”尹迦丞臉驟變，一副沒有想到的表。

“對啊，本來還想著和人家道聲謝，認識一下的，結果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周末的圖書館約定，我就沒去，想了好多辦法也沒把閣樓那把破鎖打開，真的服了！我家的小閣樓從小到大堆滿了我媽沒收我的東西，我懷疑我之前那雙溜冰鞋也是藏起來的！”

鐘婧還在控訴：“陳老師這個人吧，我也不是不喜歡，就是因為他和我媽是朋友，在學校里總是格外關注我一些，我有一次考試退步，數學考了一百二，他晚自習拉我在門口苦口婆心教育了半個小時，勸我一定不能早，所以我不厭其煩，就在座位上了張字條，本文由君羊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整理歡迎加寫了‘絕不早’四個大字，果不其然我媽后來對我管教松了許多，夸我拎得清。但是吧，我的竇初開就這麼胎死腹中了，有點憾。”

尹迦丞在紅綠燈停下來，說：“是我。”

鐘婧：“？”沒聽懂。

“那十五個生日禮，是我送給你的。”尹迦丞聲音沉沉，還帶著些冒未好的喑啞。

空氣霎時間安靜下來，鐘婧顯然被他這句話震住了，瞳孔瞪大看著他。

綠燈亮，尹迦丞啟車子，淡淡一笑，說：“我還以為你是看完那封信以后，才不來圖書館赴約的。”

“不可能是你吧，”鐘婧搖頭：“應該是每天給我打電話的那個男生送的吧，我記得好像我只和他一個人說了我的生日，就連喬喬都不知道。”

“和你打過151通電話的那個男生，為什麼不可能是我呢？”尹迦丞仰起頭來，氛圍燈的紅打在他側臉上，他目不斜視道：“那段時間剛好我爸媽工作比較忙，每天晚上回家時間晚，我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就自己回家寫作業，原本以為不風的事，結果我們家的天價電話費出賣了我，后來那段時間我都是在家附近的公用電話亭給你打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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