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那種需要克制，他無數次閉上眼睛抑自己那些快要到沸點的緒，掀開緒的蓋子，要擰開浴室的花灑，往里灌很多很多的涼水，才能勉強不讓那種沖燒開。

后來他們突破了最后一層阻隔，開始接納他的這種緒，甚至鼓、回應、也回以同樣的熱切。

便到極限再無法克制，唯有占有才能止。

而尹迦丞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只有手。

三個大男人對一個人言語辱和氣勢施，一個一個路人停下來看戲，卻無一人上前說一句公道話。

尹迦丞走過去把鐘婧往自己邊拉，背對著那幾個人，氣還未勻，問：“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嚇死我了……”

句末輕輕的四個字，他是吐著氣說的。

說自己撞車了，讓他來救，他嚇得以為車禍嚴重，被在車里彈不得。

發過來的那張照片角度奇怪，畫質不清，他真以為是躺在地上給他拍的。

跑過來的一路上腦海里都是褚航從救護車里被抬下來淋淋的樣子。

他怎麼不害怕？

鐘婧未罵出去的后半句話還卡在嚨里，此時面前的人，突然從先前那幾個丑陋無比的男人，變了這張皺著眉頭都好看的臉，一時間有些懵。

半晌才回他：“我人沒事，把人家車屁撞得嚴重的。”

說著心虛地看了一眼尹迦丞，主認錯：“是我沒仔細開車，分心所以追的尾，我應當負全責。”

尹迦丞又問：“那前車有人傷嗎？”

鐘婧搖頭：“沒聽他們幾個說哪里不舒服，應該問題不大。”

尹迦丞不解：“你認錯態度這麼良好，大家相安無事等警來不就好了，他們到底在咄咄人些什麼？”

說完轉去瞪了正對面的男人一眼，抬高音量問道：“我們按規走，該賠多賠多，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鐘婧小聲說：“他說這車要送去什麼車行里去修，我覺得不妥，怕他們和人家車行的人聯合起來訛我，就堅持要送去4S店修，他們不同意。”

男人輕抬眼皮：“原來是在等人英雄救啊，人果然都只會這麼一套，遇到事了就知道找男人出頭，回頭錢有人幫你出，人只需要在床上幾句就能哄得人開心，不就是這麼一點事麼？”

“瞧瞧剛才那悍婦的樣兒，現在開始裝弱了，剛才怎麼不弱？但凡你剛才跟哥哥們這樣滴滴地說話，這點修理費，我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為這麼點事兒，哥哥們也不是不通人的那種人。”

“你們剛才辱的不是我一個人，人怎麼了？你們不是人生的？”鐘婧從尹迦丞懷里出來，眼里的冷箭已在弦上。

此前的委屈在給尹迦丞發完那條微信之后便被暫時擱置，換上的只有憤怒和更加憤怒。

先前沒有注意到副駕駛上還有一位，此時才剛下車，彎腰在其中一個男人邊要吐。

尹迦丞眸一沉，開口問道：“是不是頭暈、惡心？眼睛能看得清事嗎？”

對方點頭：“就是稍微有點頭暈，沒事的。”

聲音有點抖。

鐘婧心里愧疚：“我一直以為車里只有三個人，沒想到……”

拉尹迦丞的服，提議：“我們先送人去醫院吧？”

對面的男人一把把人拉到邊，兇道：“怎麼沒事？我們要去醫院做檢查，今天這一下撞得可不輕，這位先生不是愿意替人出頭嗎？來，醫藥費誤工費這些都算到他頭上。”

人被強大的力量拽過去有些不適，開口說：“我真沒事，都是打工人誰都不容易，我們就別訛人家了。”

“男人說話人！”那男人把人又推到一邊，看過去的眼神比剛才看鐘婧的還要更兇一點。

鐘婧惱了：“你們三個大男人一點事兒都沒有，蹲在路邊嬉皮笑臉的時候，有沒有一個人在意過車里還有一位士？人的命不是命嗎？”

男人輕笑一聲：“人的命就是要賤一些，自己不是都說沒事嗎？現在是我有事了，我要去醫院做檢查，什麼CT、核磁共振我都要檢查一遍，我懷疑剛才你給我撞得那一下撞出了傷，我現在渾哪里都不舒服。”

人上前了男人的胳膊，被男人狠狠甩開，踉蹌了一下。

男人斜過去一眼：“別，再說話我打你了。”

“咱們別……”

“啪”一掌，清脆的一聲響起，眾人都為之一愣。

“你怎麼打人呢？”鐘婧氣不過，上去要推人。

被尹迦丞拉了一把。

男人鼻孔瞪得老大，沖吼道：“老子打我自己的人，關你屁事！多管閑事我連你也打！”

說著上手就扯上鐘婧的領子。

尹迦丞深呼吸一口，把鐘婧從男人手里拉過來，手機遞到鐘婧手里，攬著往后撤了幾步。

然后上前，用盡力氣的一拳打在男人臉上，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

對方沒有還手。

旁邊的兩個壯漢既沒有來勸架，也沒有幫著人反擊回來。

饒有興趣地站在那里看戲，扯著嗓子喊：“打人了！打人了！馬路殺手唯恐沒把人撞死，這下好了，下了車還要補刀，天化日之下就敢這麼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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