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善武，不上前線。”紀從心知道高瑜在推著氣氛走，當即拒絕。

“嘖，”高瑜不勉強，喚了親兵，指著圖問，“看得懂嗎？”

親兵哪兒看得懂這歪七扭八的線條，兒不識字，老實地搖頭：“看不懂。”

紀從心噎著一口氣，站在屋里直愣愣地看一軍主將明目張膽地耍賴。

“我哪兒能讓你上前線，是讓你坐鎮后方給指幾條明路呢，”高將軍長邁步，在紀從心肩頭輕輕拍了拍，“來，看圖吧，同我細致地講講，這圖……”

*

“這圖畫得細致啊。”司絨就著燭火看軍事圖。

司絨手指下的軍事圖要比高瑜那份完整，高瑜領兵支援東南屏州嶺，手里只有一份單獨拓畫出來的東南軍事圖，司絨這份是全域圖。

高瑜北上那日，司絨與封暄南下，七日后抵達渝州。

這是一座冬日無雪的小城，貫通唐羊關，往北有直達阿悍爾的軍馬道，往南有通往山南十二城的運河。封暄就在這里兼顧南北戰場，以重兵囤城，用銅墻鐵壁造了一座巨大的軍營，以全域圖為棋盤，與黎婕下一場生死大棋。

這兩日海鷂子與信馬頻傳，李栗帶兵于屏州嶺鏖戰，敵方三占□□屏州嶺，劫了一座糧庫，卻只得了半倉沙土，里頭的糧食早已于戰前轉移，但敵方接著燒毀了屏州嶺碼頭，大火焚了整整一夜，渝州的風里似乎都能聞到硝煙味。

“高瑜已經到屏州嶺了嗎？”屏州嶺有南北商道，有東南最大的三座糧庫，在阿悍爾與北昭談和之后，同樣是阿悍爾的金口袋，司絨養病時日日都問。

封暄前幾日忙碌，今夜和司絨一道挑燈觀圖：“未曾。”

“奇襲？”司絨想了想，手指頭點在屏州嶺的位置。

“李栗子急躁，三占屏州嶺便是往他臉上扇的三掌，敵方在等李栗按捺不住，大軍主越防線而出的那一刻，便是敵方反攻的開始。”封暄示意司絨過來看。

封暄的眼神無法忽視，他說的都是正經事，對話時司絨需要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目有熱度，會說話，司絨知道那目里的含義，晾封暄太久了。

“好鋼需用在刀刃上，所以你要讓高瑜在敵方開始打反攻時踢破云軍這塊鐵板，雙軍共圍屏州嶺，這一戰兇險。”司絨借著喝水的作隔絕那道目。

而封暄在此時了。

他折過長桌，提起司絨的腰，放到后邊的高幾上，讓司絨除了他扶無可扶。

“單獨要院子，不與我一道住，晾了我一路，高興了嗎？”封暄罩住后腰，往自己上。

“太子殿下夜夜闖姑娘閨房，也做得得心應手嘛，”司絨翻手扣住了他的脖頸，笑盈盈道，“這是采花賊的下場。”

“擒拿手不是這麼使，”封暄間上下一滾，握著的手到了腰間，“拿這兒。”

司絨落地，輕輕一反肘擊在他腹間，被封暄從后握著雙腕，整個人被舉了起來。

離地的一剎司絨低呼出聲：“你……仗勢欺人。”

“你欺我啊。”封暄都可以，他雙手撐在枕畔，把司絨圈在了臂間，作勢要下來。

“別下去！”司絨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嗎，權衡之下還是選了舒坦的位置，在他雙臂間仰起頸，攥著封暄的襟口低聲警告，同時抬膝抵在他口，腳尖若有似無地起來。

封暄悶出一聲笑，了的錦，讓踩個實在。

司絨臉上薄紅，腳下越來越實，甚至反跳著打的足底，那力道讓司絨膽心驚，隔著布帛也能到虬結的筋絡。

口干舌燥，蜷起了腳趾，后頸沁了薄薄一層汗，接著汗意漫上臉頰，熱得如同可以蒸云煮霧的桃靨。

在緩慢推進時汗了鬢發，一縷縷地被封暄環在手指上。

大病初愈，加之時隔近半月，司絨不習慣，封暄垂首吻住，念著平素不會說的渾話，讓熱，讓漾起霧，讓丟盔卸甲。

渝州的夜風咸冰冷，風里似乎帶了雨滴，咸味兒的雨滴一顆一顆砸在司絨頸窩里，四濺開來，每一顆都反著紅的耳垂與掛汗的臂膀。

春未到，長風已經擄獲了桃影，在夜與海的齊鳴中廝纏至天明。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吶，24H留言發小紅包。

第71章

昨夜先是看全域圖, 折騰起來時已經夜半了，直到晨熹微時兩人才沐浴完躺下。

到都一片混，司絨昨夜甚至聽到床板在咯吱響。

翻了個，掌心卡著半截扯爛的床幃, 屋子里游走著曖昧的余息與薄薄的天, 越過封暄的膛可以看到浮在空中的細小帶。

“睡不著？”封暄赤著上, 后背的燒傷結痂，司絨把手探過去時到厚厚的殼。

甕聲甕氣地應一聲。

昨夜是某種程度上的久別重逢，兩人的心緒都不同，那是一種撥開云霧見天的落定。

昏把一切變得順其自然, 彼此只要額抵額, 在極近的距離里對視，便會一即燃。

距離和度把他帶到恰到好的位置。

長夜里, 封暄是理智殘存的蒙赦困，惦記著還容易氣短, 把頻率控制著，卻收不住深度，每一記力都推進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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