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姒不甘示弱:“夫君武藝高強,但別的方面,不提也罷。”
晏書珩替去膝頭水漬,話語清淡:“以五十步笑百步爾。”
阿姒嘀咕:“誰還不是第一次親吻來著……”
膝上他的手忽而一頓。
晏書珩一時難以辨別和江回的關系,他曾聽一位年便混跡風月場所的友人說過,即便和那些侍妾極盡親,但他鮮吻們,因為'歡無需愫。
但吻則不一樣。
“第一次?”
明知會出端倪,但晏書珩還是問了出來,阿姒隨著這話僵滯了。
很快冷靜地改了口:“是不是第一次,夫君想必也清楚。”
晏書珩瞥向因用力袖擺而顯指骨蒼白的手,手上拭的作平穩:“我以為,夫人從前和旁人也有過。”
這暗含醋意的一句話讓阿姒指關松了些微,未免再生誤會,不再多想。
但空氣中殘存著昨日親吻過后的曖昧,也因這短暫浮起的懷疑散去,兩人都默契地把話繞開。
船行了七日,在此期間,的夫君一如往常,每日和一道用飯,聽濤聲、吹江風,似乎昨日無事發生。
那日親吻的覺實在很怪,起初瓣廝磨時倒還不錯,可后來舌尖猝然相纏,那……實在是太怪了。
至短期,阿姒不想再來。
一切在心照不宣中恢復如初。
那幾日,無事可做,窩在艙里聽竹鳶念了一本又一本的話本。
聽著聽著,才發覺那些話本都是一“無名先生”所寫,每本皆是文采斐然、跌宕起伏,且都有始有終。
唯獨狐貍和書生那本只有半冊。
問竹鳶可有下冊,竹鳶說這是從同船旅人那問來的,只此半冊。
看來等不到下冊。
無奈,阿姒只得忘記那個故事。
.
第七日,船在武陵靠岸。
下船后,又坐馬車行了一刻鐘,喧囂見笑,周遭只余流水和鳥鳴聲。
阿姒側耳靜聽時,晏書珩把抱下了馬車:“這是武陵城郊一莊子,我那友人是個世文人。”
阿姒笑道:“想不到夫君一個武人,竟也喜好與文人為友。”
晏書珩竟也猜不出是隨口慨還是又起疑竇,他最終只笑了聲。
后響起個溫文的男子聲音:“數月不見,月臣邊竟已有佳人在側。”
晏書珩朝來人道:“再見子陵,江某人甚是歡喜。”
那人的方向一陣安靜,頃才問:“不知這位郎如何稱呼?”
阿姒從他話語中察覺到一親切,那是表里如一的謙遜,與那溫和實則捉弄人的夫君有細微不同。
晏書珩替二人引薦:“這是某新婚妻子,這是祁君和,祁子陵,夫人可喚他子陵,也可喚祁二郎。”
阿姒朝對方見禮。
祁君和回禮后,領著他們院。
阿姒跟在后方,低笑道:“想不到夫君一個武人,竟也喜好與文人為友,不過夫君倒是很適合當個說書人,你聲音那麼好聽,哪怕隨意講個故事也會有郎前仆后繼給你送銀子。”
晏書珩尾音稍揚:“夫人是說,像上回那夜那般說書麼?”
猝不及防被勾起回憶,上似還殘存曖昧,阿姒抿了抿,將那莫須有的抿掉:“也并無不可。”
他笑著:“就當你是醋了。”
他們了莊園,沿途流水潺潺,夾著咕咕的鳴聲,煞是可。慚愧的是阿姒了,這些生靈只讓想到濃郁的湯,腹中不合時宜地出聲。
晏書珩低眸含笑看了一眼,附耳私語道:“夫人真像只狐貍,初來乍到便惦記上主人家滿園鴨。”
阿姒不理他,專心用竹杖探路。
晏書珩贊許道:“子陵不愧是陳老先生門下弟子。”
他所說的陳老先生是潁川陳氏的上任族長,是個居名士,那輔佐先太子的陳傅便是陳老先生獨子。
祁君和謙遜道:“恩師歸是因曠達,我是躲避,心境遠不及。”
阿姒默默聽著。
晏書珩轉過頭,見神思游離似周遭景與無關。
也是,世間景綺麗萬千,但眼前只有一不變的昏暗。
他牽住的手,輕掌心:“夫人右邊有片小小桃林,林下有清溪穿鑿而行,左側則是一片竹林,再往后是片菜田,旁邊籬笆圈著鴨,鴨已,可以宰殺。”
阿姒忍俊不笑了。
清淺的話像清溪淌過,心中因失明帶來的憾被洗滌大半。
阿姒低聲道:“多謝夫君。”
晏書珩一滯,繼而笑了。
祁君和看著這琴瑟和鳴的二人,聽著他們的對話,愈發不解。
前方忽而傳來個清亮嫵的聲,每個字都帶著笑,像夜鶯劃破寂空:“這位阿姐雖系绦,但煞是親切!”
歡快的腳步聲已近了。
那陌生郎問祁君和:“夫……”
第一個字出口,便訕訕停下,改口繼續:“阿兄,這是你的客人?”
祁君和竟也愣了瞬:“對,這位是月臣的……妻子。”
他轉而同阿姒介紹:“這位是家妹祁茵,喚阿茵便可。”
阿姒儼然沒留意二人之間微妙的氛圍,莞爾喚了聲:“阿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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