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醫院的清創室,薑海洋坐在椅子上,任由醫生給他理傷口,看著手臂上那條長長的傷口,鮮不停地往外淌著,滴在了地上,將地上染上了一片紅。
徐之窈進來,第一個映眼簾的便是地上那一攤跡,眉心微蹙,不是說皮傷嗎?怎麽會流這麽多呢?
看到小姑娘過來了,薑海洋的臉上掛上了笑容:“丫頭來了嗎?我就是一點點的皮傷,哪裏這麽嚴重,還需要你特地來看我。”
“都流這麽多了,哪裏不嚴重了。”徐之窈看到了薑海洋胳膊上的那條傷口,眉頭皺的更了:“傷口這麽長又這麽深,您還說不嚴重?”發現的老師和家二叔一樣,對於自己的傷口,嚴重程度的認知都有問題。
“骨頭沒傷,胳膊沒廢,都算不嚴重。”薑海洋苦一笑:“想必霍首長也會跟你說,他的傷口不嚴重,因為他現在還在著氣。”
“您和他一樣,都喜歡逞強。”徐之窈眼中微微潤。
看著小姑娘難過的樣子,薑海洋覺得,自己傷都是一種罪過,他無奈歎息:“我真的沒事,醫生替我理好傷口就好了,與其擔心我,到不如好好照顧霍首長,他的傷勢比我的嚴重多了。”
那顆子彈和他的心髒肩而過,隻要再偏那麽一點,家二叔或許就要去見上帝了。一般人在經曆了這樣的手之後,哪裏還有神和吵架呢?得虧家二叔素質好,手後還能有力和吵,還哄了好久。
“老師,那些孕婦一個都沒有活下來嗎?”徐之窈有些躊躇。
薑海洋長歎一聲,眼中浮上了悲傷:“都死了,死在了轟炸中,帶著們腹中的寶貝,一起去見了們的神。”
徐之窈心痛的難以負荷,不自覺地捂住了口:“老師,穆勒先生說,敘國的孩子長不大,何止長不大,他們連出生都沒有資格。”
看著小姑娘的緒變化,薑海洋安道:“丫頭,我們盡力了,隻是們的神並沒有站在們這一邊,沒能好好保佑們。”
“老師,我現在能理解那些患有PTSD的前輩們,他們的心境或許和現在的我一樣,看著悲劇發生,卻無能為力。”徐之窈說道。
“丫頭,兩年的任期可以說很長,也可以說很短,現在才隻是開始而已,後麵的日子才是你要麵對的最殘酷的狀態,這個狀態不會變好,隻會越來越壞。你要克服的不是那些可怕的炮火,而是你心的恐懼,一旦你被恐懼控製,那麽你本無法再待在這兒,繼續當一名戰地記者。”薑海洋說道。
徐之窈握了拳頭,眼中有著無比堅毅的芒:“我一定可以堅持下去的,恐懼不能控製我的思想和行,任何困境我都會打敗它們。”
“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在你上,我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我,我很高興,再次見到曾經的自己,我想對他說,我做到了對年輕時候自己的承諾。”薑海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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