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見他這般著急的樣子,更是覺得他不想讓自己誤會,雖說心裏鬱悶難解,可依舊溫地開口安他:“顧總,你放心,我不會誤會的。”
不會誤會的?到底理解什麽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顧輕北皺眉,就這點事兒,他還不信,就說不出清楚了。
既然委婉的表達沒有效果,那就直接說明。
“林梔,其實我對你一直都……”
後麵那幾個字顧輕北還沒說完,就被林梔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噤了聲,沒再繼續說下去。林梔垂眸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眉頭蹙了蹙。
“顧總,麻煩稍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林梔朝他示意,說著,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喂,你好,請問哪位?”
“你個死丫頭,終於肯接電話了,之前我打了那麽多次你都不接,這次換個號碼你就接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把我電話拉黑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悉且尖酸的中年聲,林梔抿將手機音量調小了幾分,眼神不自覺看向顧輕北的方向。
剛才張梅在電話裏的聲音很大,怕顧輕北會聽見。
其實顧輕北在接電話的時候便已經朝旁邊後退了幾步,他一向尊重的私,更不會去刻意窺探。
此時見稍顯幾分沉鬱的臉,便知曉現在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來說他心裏的那些話。他朝林梔做了一個“先行離開”的手勢,便拿著行李先回了房間。
林梔見他離開,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這樣不堪的人生過往,並不想被他看見。
“林梔!你剛才在聽我說話嗎?不吭不響的,到底有沒有聽見?”
手機裏再次傳來張梅帶著怒意的聲音,就是這樣,永遠隻把林梔當做一個出氣筒而已。
林梔抿了抿角,看了這些,自然也就不會再報什麽希了。開口,聲線冷冽,說出的話也不帶任何溫度:“找我什麽事兒?這是你的新號碼?為了找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自從上次和張梅趙文靜們鬧得不愉快之後,林梔便把們的手機號都拉黑了,原本的號碼自然是打不通的。
“這是你姨夫的手機號,你這孩子怎麽這樣說話,小時候真是白養你了,你就是……”
張梅的聲音逐漸提高,帶著失控的趨勢,林梔不想和多做糾纏,徑直說道:“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你打電話要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就掛了。”
“等一下,等一下。”聽林梔說要掛電話,那頭的張梅立馬急了,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怎麽可能什麽都不說就讓輕易掛掉。
“我還有其他的事兒要說,是關於你爸媽的事。你今年過年回來嗎?清明的時候你沒回來,你爸媽忌日也沒回來,這眼看就要過年了,你不回來看看你爸媽嗎?這一年到頭的,怎麽著也得回來看看吧?”
一旦提到關於父母的事,林梔就會心,即便知道張梅不會這麽好心,語氣還是不由放緩了幾分:“到時候再說吧。”
張梅立馬接話:“別到時候再說啊,馬上就元旦了,過了元旦就是年,哪還有時間磨蹭。這樣吧,我幫你決定,你今年過年回來。剛好你妹妹也快放寒假了,等放寒假了先去你那待幾天,你看看能不能幫找個事兒做。到時候再跟你一起回來,路上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怎麽樣?”
剛才話說到一半,林梔基本就知道了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幫找個事兒做?趙文靜不是剛上大學嗎?”
“是啊,馬上放寒假,有時間做寒假工。你在京城時間長,比我們見多識廣,肯定能幫找到。不要太辛苦的工作,能見見世麵就行。”
林梔記得當初寒暑假不僅需要自己找工作,還得掙自己下半年的學費。那個時候,可沒有任何人關心過。
角一扯,諷刺意味明顯:“要不要我到時候再幫買張車票,買套新服?”
張梅沒聽出來的諷刺,還一個勁地重複著:“對,對,還有車票和新服。還有,靜靜之前還說現在用的手機壞了,想買一個新款的蘋果手機,這些我們都不懂,你一起幫買了吧。”
電話裏的張梅說得理所當然,仿佛這些原本就該林梔做一樣。而且這些事兒,不僅不能反駁,還必須恩戴德地應承下來。
憤怒達到一定程度,便會轉換為苦和無奈。林梔角的笑意加深,涼涼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之前我們的對話了?我說過,上次的一千塊錢是最後一次幫你們,你這麽快就不記得了,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張梅沒料到會是這般態度,冷若冰霜,毫不退弱,哪裏還有半分以前任打罵的樣子。一時呆愣,竟也沒說出什麽反駁的話。
林梔接著道:“那我今天就再把事說清楚點。你小時候確實養過我一段時間,但那段日子你是怎麽對待我的,害我吃了多苦,想必我不說,你也會清楚。你現在不會覺得,時間長了,這些事就被忘記了吧?”
“你,你,你……”
林梔這一番話說得有些重,張梅被氣得直哆嗦,在電話那端也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怎麽說我們也養過你,你這樣,就一點都不怕遭報應嗎?”
“我沒說不報答你們啊?”林梔也提高音量,“等你七老八十了,哪天生活的確困難了,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
說完,林梔沒再聽繼續往下說,掛了電話後,順勢便把這個手機號拉了黑名單。
終於,耳邊清淨了不,心裏也安靜了幾分。
林梔靠著牆壁慢慢坐在地上,材纖瘦,楚楚可憐。每次接到張梅的電話,總能把心裏的暗黑和無力挑出來。
這樣的出,這樣的背景,又怎麽敢在他麵前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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