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菀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片混場面。

以廚房中島臺為中心向四周無規則蔓延開來，褐狀的蘋果頭的爪印到都是。蹲下來了蘋果頭留下的爪印，確認不是臭的，當下松了一大口氣。

還好，還好，只是可可而已……

打眼過去，中島臺那兒和客廳都沒看到蘋果頭的蹤影，顧菀了聲，也沒有回應。

小心避開地上的痕跡往廚房過去，直到看到料理臺上的提拉米蘇蛋糕，以及撒了一半的可可，大概明白過來這一地的“慘案”是怎麽來的了。

從廚房出來再往裏走，走到最裏面的那間盥洗室，聽到裏面的水流聲，顧菀走進去，一眼看到漉漉的一人一貓。

尤其是程衍，平日裏最是潔癖矜貴的子，這會兒實在是狼狽的很，顧菀站在門邊，敲了敲門試圖引起浴室裏正在激烈抗爭中的一人一貓的注意力，忍笑開了口，“需要幫忙嗎？”

程衍兩手扣住蘋果頭，轉過頭強裝著淡定看向顧菀，“沒關系，我可以的。”

如果他手裏的作能夠不這麽繃的話，顧菀想還是能相信的，還是解開袖口扣子往上挽了挽，“我幫你拿蓮蓬頭，這樣快一點。”

“廚房的提拉米蘇是你給我準備的嗎？”顧菀接過蓮蓬頭，半彎下腰，有一些驚喜，“沒想到你還會做甜品呀。”

程衍手裏作未停，只是傲輕嗯了聲，勉強算是挽回些許面。

“剛才在廚房那兒看到了，覺很不錯誒。”顧菀腰彎的更深，勾頭看了眼程衍的表，由衷慨，“阿衍，你好厲害啊！”

程衍沒搭腔，只是角不住上揚的弧度。

“所以？”顧菀長手了下蘋果頭的小爪子，“蘋果頭，你又趁媽媽不在家幹什麽壞事兒了啊？”

蘋果頭的小爪子一下開始往回，喵嗚了一聲，到看著像是在屈。

“怎麽？”顧菀太悉它的小作，“是爸爸委屈你了是不是？別怕啊，媽媽一會兒就幫你欺負回去。”

程衍一手直接將蘋果頭整個腦瓜都捂住，耳朵和眼睛遮的嚴嚴實實的，“顧冬冬，教育要講究實事求是。”

“嗯？”

“靠騙來教育孩子是不可行的。”程衍側過頭，掀起眼皮慢悠悠看過來，“你哪回能真主欺負我一次了？我倒是很期待。”

頓了下他又懶洋洋繼續，“還有，慈母多敗兒，你可不能溺了孩子。”

顧菀慢了半拍才聽懂他的話外音，擡手強行掰過他直直盯著自己的一張臉，佯怒著一字一頓強調，“不要惡意曲解我的意思。”

好不容易把蘋果頭清理幹淨，桐姨和葛伯幫忙將它烘幹，程衍和顧菀換下被甩了一水的服，簡單沖洗了下。

再出來時候，顧菀換了件羊絨家居開衫，搭一條同系的闊，晃晃悠悠又進廚房。

桐姨他們已經把廚房完全收拾幹淨，原本放在料理臺上的形狀不是很規整的那個提拉米蘇蛋糕，也看著像是被後期補救過，形狀更圓了些。

程衍跟在後走進來，從後摟住的腰，下抵在的頸窩，“雖然賣相看著一般，但還是能吃的。”

“我覺得賣相也不一般呀，”顧菀側過臉看了眼他，“你什麽時候還變得謙虛起來了？”

程衍將提拉米蘇搬去中島臺，其實中午那會兒顧菀已經帶過一次壽星帽也吹過蠟燭許過願了，但這會兒只他們兩個人在，程衍還是想要再來一次，只他們兩個人的方式。

“十八歲？”

顧菀看著蛋糕上面喪心病狂的蠟燭數字，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這樣真的不會太無恥嗎？”

程衍一本正經，半點不覺得過分，“不會，你在我這裏，可以永遠十八歲。”

盡管有些恥，但顧菀不得不承認，誰不喜歡永遠十八歲呢，哪怕是假的，看著也賞心悅目的。

顧菀閉眼許願之前，轉過頭看了眼程衍，有些想笑，“一天許這麽多願，老天爺怕是要覺得我太貪心了。”

程衍一直站在邊，看著閉著雙眼兩手叉合十在前，本就的面容在昏黃搖曳的燭映照下，更是好。

他張了張，無聲又說了一遍“生日快樂。”

十八歲時候，他只能以不知名的網絡的份，隔著屏幕同顧菀說一句沒有溫度的生日快樂。

現在，他終于能明正大站在邊，以另一半的份，祝歲歲平安，年年喜樂。

顧菀再睜開眼時候，程衍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來個藍絨方盒。

他手捉住手腕，將盒子放到的手心裏，“生日禮。”

從盒子的形狀就能猜到這裏面應該是個戒指，顧菀心裏有預期的況下還是在打開的那瞬被驚豔到，是一顆比大拇指指甲還要大的方形轉。

上一次的求婚戒指，是程衍特地定制的同生日日期一致克拉數的一枚，可眼下的這顆，甚至看著比的求婚戒指也不遑多讓。

“好漂亮。”顧菀忍不住慨，永遠是心頭，這顆淡的亮鑽石，真的太了。

程衍將戒指取出來，拉著的左手單膝跪下，“求婚的時候沒能跪下，現在補上。”

他不提顧菀甚至沒有想過這件事，當時兩人在直升機上，看著海面上的花團錦簇，顧菀整個人都高度張著，直到下了直升機都還是的。

程衍將戒指幫帶上，帶上後也沒有松手，就著那樣的姿勢了的手背，哄小孩一樣的語氣，擡眸看著，“那就祝十八歲顧菀小朋友，生日快樂。”

顧菀鼻子有些酸酸的，“你這樣顯得我上次的圍巾很遜誒。”

能夠明白程衍是想要彌補從前錯過的憾時，只是關于他的那些憾，自己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那你十八歲的生日，是怎麽過的啊？”顧菀沉默了會兒，還是選擇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不記得了。”程衍無所謂的態度，“我不在意這些。”

他不準備接茬，只是顧菀不死心想繼續追問，“那你那個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生日禮什麽的？”

“怎麽？”程衍眉頭挑了下，擡手了下的臉頰，“想要現在補給我？”

顧菀點點頭，“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實現。”

“想要收到朋友親手為我織的圍巾。”程衍抿悶笑了聲，“不過很幸運，我已經收到了。”

顧菀有些急了，“這個不算，你只是順著我說而已……”

程衍被促著，偏要他再說一條。

“其實沒想過收到什麽禮。”程衍被著不得不說實話，他兩手輕輕捧著顧菀的臉，語氣有些緩沉，“那會兒不敢想那麽遠，因為——”

顧菀聽不得他即將口而出的話，慌中墊腳主封住他的，阻止他將那句話說出口。

程衍很明顯愣神了下，片刻後才拿回主權，單手扣住的腰將抱坐到中島臺上，要同自己平視，好方便他加深這個難得由主的吻。

“過程不重要。”松開緩和呼吸的時間，程衍在顧菀的耳垂位置，聲音因為這個深吻而夾雜著息，“我只在乎結果，我想要的，都得到了。”

今年的除夕夜是兩家人第一次一起過年，地點就定在程衍和顧菀他們現在住的西園裏。顧菀將第一次以西園主人的份招待所有人，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然而等真的到了除夕的那天，突然有些遲來的張不安。

程衍說程沚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人收留，所以晚上的家宴，實在沒理由踢開他。

“踢開？”

顧菀原本對程沚也沒有很排斥，聽他這麽說更是忍不住有些想笑，“上次你還說他是單久了心理扭曲的老男人。”

程衍雖然時常會在面前扮委屈，但顧菀其實很有真正覺得程衍稚的時候，發現也就是在對上程沚的事時候，程衍才會流出這種略顯稚的舉。

除夕那天一大早，顧菀從起床後就一直沒讓自己歇下來，西園裏面前前後後都有人在打理，各種裝扮增添年味兒，顧菀仍舊不放心，一上午都跟著桐姨和葛伯前前後後的張羅。

程衍上午還有個同海外的視頻商談會，等結束後他從二樓書房裏下來，就看到顧菀正蹙著眉叉著腰站在前院中央，一會兒指左一會兒喊右地指揮著葛伯春聯。

隔著玻璃窗就看到自己都不能確定的到底該左還是右的糾結模樣，程衍過來牽住的手，“怎麽這麽涼？別在院子裏待久了，回裏面歇著去吧，這些都有人安排的。”

顧菀搖了搖頭，“辭舊迎新是大事，我當然得親力親為呀。”

頓了頓，想到葛伯畢竟年紀大了，手那麽往上懸著好半天一定很難，忙又朝著葛伯喊話，“葛伯，咱們都累好半天了，正好阿衍來了，得讓他也幹點活才行。”

轉頭看向程衍，眼神示意他過去接手葛伯手裏的春聯。

程衍沒有什麽猶豫地聽話上前。

其實往年這些事自有桐姨和葛伯安排，程衍幾乎從未在這些小事上過手，關于這些舊俗，他也無甚興趣。

桐姨每年都要跟他講一遍的辭舊迎新的習俗，他往往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對這些毫不在意，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無趣的很，在他這裏，半點沒有迎新年的欣喜。

但今年不同。

顧菀要他小心拿好手裏的對聯，程衍沒由來的覺得往年一直空落落的心今年突然落地充實起來，哪怕他從前覺得無趣的習俗，此刻也人覺得很是溫馨。

指揮完他對聯後，顧菀又人拎了兩盞燈籠過來，指揮著程衍爬上扶梯將紅燈籠也掛起來。

桐姨從前院過來時候，正好看到這幕。

“阿衍今年怎麽有閑心幫忙布置了？”桐姨在顧菀邊上站著，笑著調侃，“還是冬冬的話好使，一一個準。”

顧菀早習慣了這樣的調侃，完全能夠做到面不紅心不跳的一派淡定，自然轉移話題，“菜品已經定下來了嗎？他們什麽時候送上門啊？”

桐姨點點頭，“下午三點多送過來，晚上七點開餐時間上綽綽有餘的。”

顧菀張是有道理的，原本說好了六點前過來的顧和和吳素珍兩人，快六點的時候打來電話，說是因為過來的路上有些堵車，可能會稍微晚點到。

那會兒程廷淵已經過來，同程衍兩人在臺那兒支了個臺子下棋，顧菀有些不放心，還是準備出門去迎一迎。

順著山路一路往下走了快五分鐘，約看到對面有輛車對向駛過來，車燈掃過來時候顧菀下意識以為是父母，停住腳步招了招手。

然而等車子再往前，顧菀看清楚車并非家裏的車子後，才反應過來認錯了人。

但那輛車還是目標明確地在邊上穩穩停住。

車窗緩緩降下來，出一張同程衍五相似的男人的臉，“弟妹這是專程來接我的？”

他嚴肅地稱一聲弟妹，面上半分戲謔都不見，也不似上次在醫院那般故意要逗弄的語氣，突然這樣一本正經的問話倒讓顧菀那刻不好意思否認了。

著頭皮點點頭，“爸爸在和阿衍下棋，我就出來看看。”

程沚朝揚了揚下，“上車吧。”

顧菀張不開拒絕，反正開車過去也就一兩分鐘的車程了，從車前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麻煩大哥。”

“應該的。”程沚面上平平淡淡的。

原以為他會啓車子往前，但是顧菀上車後，程沚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作。

坊間傳言總說音程集團的程大公子，冷無，沉狠戾，趁著父親和弟弟車禍住院況不明，手段利落地奪過了整個音程集團的實際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