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甚至懷疑當日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個夢,幻想著背叛魔界的細是墨方,幻想著自己在海上與苻生有一戰,幻想著自己將自己燒死在了大海之上。然而數日下來,從偶爾聽覺恢復時,聽門外侍衛的閑聊,還有北小炎里的一些嘀咕,沈璃大約知曉,當初那一切都是真實的,是真的燒起來了,墨方是真的細,而苻生是真的……
不死之。
他竟懷復活之能力,再不傷及要害的況下,能一遍一遍的復活自己。
沈璃這才知曉,原來他的名字,苻生竟是又有“復生”之意。
真是個難纏的家伙,不過好在他現在被自己一把火燒了一副鬼德,法力大不如前,那些魔人也幾乎盡數被燒了個干凈,連墨方也被燒得不知蹤跡,他們可謂是損失慘重,暫時也無法出去為非作歹了,好歹能給魔界換來幾休養生息的機會,若能趁此時與天界軍隊建立更深刻的聯系,到時即便天界的兵再不管用,魔族將士便是將他們那些通天的法來用用,戰力至能提高十倍,若能回去……
一疼痛自手腕腳腕傳來,打斷沈璃的構想,即便沈璃再能忍耐,此時也被這鉆心的疼痛磨得皺了眉頭。是拉扯著沈璃手腕腳腕的玄鐵鏈被人大聲敲響,穿骨頭的鐵釘為之震,這樣細小的震比大幅度的晃更磨人心智,令人惡而無法可撓,惡痛卻無法可緩。
若能回去……沈璃咬著牙關,忍著這惡惡痛,心中只道,自己約莫是沒有回去的一天了。現在只盼苻生能日日將折騰得更狠一點,讓早日喪命,解了這苦痛,一了百了。
接著有人拿強在沈璃眼前照過,又有人拿這一個鞭炮在沈璃耳邊炸響,炸聲讓沈璃下意識的側了側腦袋。
苻生嘎的一笑:“想來今日聽覺覺是有所恢復了。這嗓音應該也是好的。那麼,王爺今日還是不打算將火珠出麼?”
又是這個問題。
沈璃雖然厭惡極了苻生此人,更不想回答他任何話,但在這個問題上,沈璃實在是心無奈:“被我吃了。”如是說。知道這些人里所提的火珠約莫就是魔君給的那顆“碧海蒼珠”但依魔君所言,那是的東西,也依魔君所言將那東西吃了下去,然而苻生現在讓出那顆早不知被消化去了哪兒的珠子……沈璃一笑,極盡嘲諷:“你來掏啊。”
苻生一咬牙,揚手便要掌摑沈璃,然而他袍中的手仍舊遍布被灼燒之后的痕跡,他強自忍住怒火,“既然碧蒼王不肯配合,今日便再些皮之苦吧。”
言罷,他一揚手,旁邊的侍從提出早已備好的玄鐵鞭。苻生捂著咳嗽了兩聲退到一邊,接下來無非便是一通鞭刑。
沈璃垂頭著,對面囚籠中的北小炎臉卻比沈璃更白,看見這樣的,便好似看見了這樣的自己,他在角落里,盡量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在苻生轉過頭來之時,還是看見了蜷在墻角的他。
“三王子莫要害怕,你如此配合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們自是也不會虧待三王子。”
北小炎點了點頭。嚇得大氣也不敢一口。
這一場刑法一直用到苻生疲了,他擺了擺手,自己先出了地牢,那些侍從也跟著離開。牢門鎖上,又只剩下了火把,他和沈璃。看著一是的沈璃,北小炎有些不敢開口,牢房里靜了許久,反而是沈璃先開口問道:“將北海所有的報告訴他們,令他們奪了北海王權,致使北海一族為其傀儡,三王子便無半分愧疚?”
“我……”北小炎語帶瑟,“我自然愧疚……但是我也沒辦法,我不是你,我不了這樣的痛苦,而且我母妃有罪,自便他人歧視,北海王族之于我,實在無甚親。我叛了他們……也是無奈之舉。”
沈璃沙啞開口:“誰人沒有幾個苦衷,然而背叛一事,總難讓人原諒。”
北小炎一默:“人不為己天地誅,你……你又何必與他們,都這樣了,他要什麼你給不就好了。”
沈璃的只靠兩條鐵鏈掛著,即便是在這樣的況下,還是呵呵笑了出來:“我當真吃了……”
北小炎看妖怪一樣看。沈璃只道:“三皇子不用憂心,本王乃是無堅不摧之……”北小炎垂下頭,嘀咕道:“真不明白你,都這種況了還能笑得出來。”
當然能笑,已經被練出來了。
枯坐了不知多久,北小炎漸漸起了睡意,夢鄉正沉,忽聞幾聲脆響,北小炎一驚,睜開眼,看見一個黑人立在沈璃跟前。他雙拳握,一雙手在沈璃耳邊抬起又放下,仿似想而又不敢:“王上……”他一聲悲哀的喚,極盡沙啞。他手中紫劍一現,徑直斬斷困住沈璃四肢的玄鐵,將昏迷的沈璃往懷中一抱,“我帶你出去。”這五個字喑啞卻決絕,不容人反駁。
56、第五十六章
沈璃在顛簸之中醒來,看見有景在眼前不停的流轉,鼻尖能嗅到青草和風的味道,沈璃心想,今天恢復的是視覺與嗅覺麼……只是,苻生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了不?這眼前的幻境便如同外界,那麼鮮活自由,讓不由自主的心生向往。
明明還只被囚了不久,但這些景之于沈璃,便像上輩子的事一般,了指尖,想出手,想去回味一下風穿過指尖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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