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書說：“還好我晚上沒吃飽。”

兩人端了面上桌。

梁嘉聿：“先吃面，然后點蠟燭許愿、吃蛋糕？”

林知書重重點頭。

“謝謝你，梁嘉聿。”林知書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謝謝梁嘉聿。

面湯里的熱氣源源不斷地撲上林知書的臉龐，熱得眼眶也要發紅。

梁嘉聿給遞來筷子。

“晚上怎麼沒吃飽？”他問。

林知書拿著筷子在碗里攪了攪。

“店里有點冷，人進人出，風就會一直吹。”

“怎麼不換個地方和朋友吃飯？”

“不想折騰朋友。”

“你倒是會為別人著想的。”梁嘉聿笑，“班里同學？”

“不是，”林知書小口吃面，“是計算機系的，我和他一起做那個編程項目的，我之前有給你看過計劃書。”

“我記得，項目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我們這周三去找了萬鵬，萬鵬你還記得嗎？”

“萬通科技的老板。”

“對，”林知書點頭，“還要多謝你，他現在在幫我們做人工矯正。”

“有果了拿來給我看看。”

林知書：“一定！”

“有問題也記得找我。”

“好。”

兩人消滅完面條，梁嘉聿把蛋糕從冰箱里拿出來。

白心形狀，上面是一只明的天鵝。

梁嘉聿起關了西圖瀾婭餐廳的燈，室線就暗了下來。他拿出打火機，點燃了上面的那蠟燭。

林知書閉上了雙眼。

梁嘉聿當然不會為唱生日歌，他只會看著。

黑的長發披在的肩背上，像是富有生命力的披風。晃的影下，面容呈現出不同的模樣。

有時候，是那個初見時十六歲的林知書。

有時候，是十八歲時張揚、絢麗的林知書。

有時候，是在病房里哭泣的林知書。

有時候，是在車上抱住的林知書。

但更多的時候，是二十歲的林知書。

在他的面前拉下子拉鏈，做好用自己獻祭給他的林知書。

梁嘉聿想，今天之后，二十一歲，而他認識已超過五年。

林知書在安靜中睜開雙眼。

梁嘉聿看著，角有很輕的笑意。

“我就不問你許了什麼愿了。”

他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林知書的面前。

“這次是給你的。”他說，“生日快樂，小書。”

林知書定在原地，幾乎在瞬間就知道了梁嘉聿的意思，他從前過的援助計劃，而這一次，他援助。

謝謝還未說出口，林知書問：“你不怕我連你本金也一起拿走嗎？”

梁嘉聿笑出了聲：“我只怕你不拿。”

他面容依舊松弛，然而聲音在這一刻稍顯嚴肅。

“小書，不要因為錢的事消磨自己的聰明與才智，你沒有被到這條路。如果你愿意，去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你父親名下的不產套在市里，我想你也知道，這部分錢可以不必再指。公司份這兩年都不會轉到你的名下，我知道你一直很擔心。”

蠟燭沒有滅，梁嘉聿在晃的線之中注視著林知書。

“卡里的這筆錢放在你名下，如果以后你愿意還給我，我也欣然接。但是比起還給我，我更希你可以自己留下、妥善使用。”

“你這麼喜歡做賠本買賣嗎？”林知書的聲音有些干。

梁嘉聿住，笑說：“小書，你不是我的賠本買賣。”

“我會給你寫謝信的。”林知書說。

“我很期待看到新的謝信。”

“你不怕我賴上你嗎？”

“怎麼說？”

“比如我要你每年都來給我過生日。”

梁嘉聿再次笑了。

你知道嗎？林知書有時候很怕看到梁嘉聿笑。因他幾乎從來不開玩笑。

梁嘉聿笑不是代表他接下來說的話不作數，而是代表這事實在太過簡單，他想不到任何理由不去做它。

比如，他說：

“小書，從今往后你每年過生日，我一定來。”

第16章

林知書把關于梁嘉聿的一切稱之為“甜陷阱”。并非是梁嘉聿生浪、喜好甜言語。而是他從始至終都那樣認真。

林知書當然相信, 從今往后的每一年生日，一定都會見到梁嘉聿。

但是，林知書也從中尋到“陷阱”。

林知書想, 和梁嘉聿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 換任何一個別人都不可能。如果林知書愚鈍、輕易會被甜言語晃，那梁嘉聿從最開始就不會喜歡、幫助。而如果梁嘉聿從來都是一個舉止輕浮的浪男人，那麼林知書也不可能去招惹他。

偏偏是生聰穎，而他涼薄卻又從未辜負過人。

浪越過頭頂, 林知書在短暫的暈眩后重新獲得清醒的呼吸。

梁嘉聿說：“我一定來。”

不是：“我一定在。”

蛋糕切出邊緣清晰的三角, 林知書說：“謝謝你。”

笑起來。

有時候林知書不知道如何判斷自己的, 讀到過小說中刻骨銘心的，卻也知道自己與衛允分手時心毫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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