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早告知過林知書不合適再回來別墅。林暮死后,這些親戚朋友沒占到一點便宜,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林知書的。
說起來,林暮的財產原本就和這些親戚沒一份關系。但林暮又只留下林知書這個無依無靠的兒,這就讓人難免覺得可以從中大撈一筆。
梁嘉聿沒直接強地要帶林知書突破重圍,他說希和林知書去里面書房聊一聊。
外面一圈親戚商量了一下,很快同意。左右兩人跑不了。
書房門關上,林知書就朝書柜走去。
梁嘉聿站在門口看著。白的棉麻子,后背浸了好大一塊,別墅里沒開空調,熱得人煩躁。
“和他們吵過架了?”
林知書背對著他,蹲在一個柜子前。邊翻東西邊說:“吵過了。”
“贏了?”
“輸了。”語氣倒是平靜得很。
“我以為你知道我你不在這里住是什麼原因。”
“我知道。”
“知道還一個人跑回來?”
“我特地挑的一大早,誰知道他們在我家裝了室外監控。”
“你覺得自己——”
“對不起,梁嘉聿。”忽然連名帶姓地他的名字。
梁嘉聿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見林知書轉過了子。
的臉頰有些緋紅,或許是這別墅里太熱。眼尾同鼻尖也屬統一調,淡淡的紅,的確是吵輸了。
“你一個人回來做什麼?”梁嘉聿語氣依舊克制。
林知書忽的把手里的一小疊信紙抬高。
梁嘉聿目凝住。
一張小臉上起了薄汗,眼睛卻亮晶晶,彎小月牙。纖細手臂住紙張,在空中頗為鄭重地朝他晃了晃。
“梁先生,我想給你寫今年的謝信。”
第4章 如果你想,我可以
就是這樣的石子。
林知書在過去四年里,每年朝梁嘉聿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丟兩顆“驚喜”的石子。
泛起圓潤的、和的、連綿不斷的漣漪,一直到梁嘉聿的手邊。
每年收到詢問地址的短信后,他會格外在意自己收到的紙質信件。
Chole早已駕輕就,會把林知書寄來的信件放在當天文件的最上面。
一種奇妙覺的延續。
需得是不設防的、意外的、驚喜的。
比如遇見林知書,比如向他提出的那個“援助計劃”,比如他心來給的一百萬,比如林知書坦然收下沒有假意推辭,比如林知書主問他要郵寄地址,比如林知書寄來的謝信。
一切都是千萬種可能里的一種,而林知書走在他的“點”上。
謝信變一種味調味料,變平靜海面上林知書為梁嘉聿泛起的無邊漣漪。
梁嘉聿抬手反鎖了書房門。
“東西拿好了嗎?”
林知書點點頭。
梁嘉聿拿出手機報警。
他可不在乎外面的那些親戚。
警察來得快,Chole也隨其后。
林知書第一眼認出定是梁嘉聿的書。黑長發盤在后腦勺,襯衫、半腰,穿著高跟鞋也能噔噔噔地健步如飛。
樣貌更是颯爽,是看了會人覺得想要甘拜下風的類型。
Chole留下來同警察談,梁嘉聿帶著林知書先行離開。
車里開了空調,林知書得以松口氣。
手里著的三張信封是這一次要寄給梁嘉聿的謝信。
“一個是資助了四年的小姑娘,今年剛考上了縣里最好的初中,李雪,你應該有印象的。”林知書低頭擺弄這些信件,介紹給梁嘉聿聽,“還有一個是學校寄來的,上半年給他們學校的生買了衛生巾,還有一個是老師寄來的,他們學校翻新場,我也捐了一點。”
林知書聲音平靜,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梁嘉聿應著,問:“手臂怎麼回事?”
林知書頓了一下,才低頭去看自己手臂上的紅印。
“剛剛想要逃跑的時候被人抓住了,沒事。”
“為什麼偏偏要今天來?”
林知書把手里的信封重新好,“想著明天再見到你的時候可以直接給你,算是個驚喜。”
車里空調很安靜,林知書覺得能聽見自己心里的嘆息。
想給梁嘉聿一個驚喜作為謝,卻給了梁嘉聿一個驚嚇。
“你剛剛在做什麼?”
“什麼?”梁嘉聿問。
“在我打電話給你之前。”林知書看著梁嘉聿。
“我在開會。”
“那麼早?”
“有時差。”
“對不起,打擾你開會了。”林知書認真道歉。
梁嘉聿偏頭看了一眼:“你的呢?”
“什麼?”
“你的謝信。”
“我打算今天寫的。”
“好好寫。”梁嘉聿聲音平淡。
林知書一怔,心里松了一口氣。
窗外兩排樹木不停地往后倒,天已經明朗。
汽車一路駛到一間西圖瀾婭餐廳,林知書才知道梁嘉聿帶來吃早飯。
新開的高級酒店,西圖瀾婭餐廳在酒店的頂層。
落地玻璃,白桌布,花瓶里的是新鮮的各玫瑰。水晶吊燈從高高房頂墜下,抬眼可以看見歐洲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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