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婚這麼多年,孩子都大了,姜鶯不得不承認,王舒珩的一個眼神一句看似平常的話,還是讓不可抑制的心。
自王知晏出生后,大多時間都屬于一家三口,他們兩人獨的時間確實不多。
上元節皎皎月下,姜鶯好像又了那個未出閣的俏,使起小子難為沅王:“我乏了!不想游船,不想賞燈!”
王舒珩好脾氣道:“那想不想陪本王?”
“不……不想。”姜鶯,“除非……除非夫君求求我。”
王舒珩湊近低聲音,在耳畔道:“嗯,那本王求求你。”
因為提前人準備過,畫舫上瓜果,小食應有盡有,若困了直接宿在畫舫上也無妨。畫舫緩緩飄河中,一盞盞蓮花燈浮在四周,遠遠去好似流的星河。
另一頭,王知晏被母丫鬟帶回王府,沐浴以后舒舒服服趴在被窩里。玩了一天還當真有點累了,小家伙迷迷糊糊閉著眼,心想:爹爹好辛苦,大老遠陪娘親走路回府,這會肯定還在路上吹冷風呢!
幸好他機靈……
賢文帝登基的十三年春,風調雨順,天下興平。
這日,汴京沅王府的氣氛卻不太妙。廳堂中,王舒珩坐在正中央,凝神注視眼前這個不聽話的小崽子。
王知晏這年已經七歲多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調皮,這不今日一早,姜鶯親自把人送去潛心堂,看著兒子跟隨先生認真讀了一會書才離去。也就半盞茶的功夫,王知晏就趁先生不注意跑了。
他膽子大,帶上一個護衛出門,說要做什麼扶弱濟貧的大俠。不僅如此打著大俠的名號,小小年紀就在街巷中收了一幫小弟,整日不好好讀書跑出去玩,今日更是玩蹴鞠砸壞一戶人家的木窗。
把人抓回來前,王舒珩便親自上門道歉賠償。沅王殿下今年三十三歲,風神俊朗不減當年,不過訓人時嚴肅多了。
他只教訓了幾句,王知晏便噎著似乎要哭了,眼湊上來撒:“爹爹,知晏錯了,再也不敢了。”
晚上,夫妻二人說起孩子的教育問題,王舒珩頭疼,姜鶯一個勁寬說:“夫君別生氣,我看知宴這次當真知道錯了。”
相比起姜鶯,王舒珩卻不怎麼淡定,他有別的考慮。
三十而立,人到中年想到自然更多一些。他如今三十有三,姜鶯二十五,八年的怎麼也無法彌補。他驀然想到,等自己四十不時,姜鶯才三十多,正是大好年華。
由此遞推,他以后……肯定走在姜鶯前頭。若他走時兒子不懂事,還如稚般沒有維護母親之力,他如何能安心?
王舒珩想的總會多一些,他說了句無事,這才攬著姜鶯上了床榻。
翌日他在天策府做事,忽聽一道傳聞:朝中一名員昨夜忽然暴斃而亡,留下一雙母子。子尚小不能撐起家業,失去了主心骨日子當真不知該怎麼過。
許是因為昨日王知晏闖禍,這日王舒珩早早便回府了。他沒去雙寧院,反而來西廂房看兒子。
書房中,王知晏正在抄書,昨日父親罰他抄寫《弟子規》還沒抄完,抬頭見父親趕忙起拱手:“爹爹。”
他局促地站著,心惴惴心想莫不是爹爹昨日沒教訓夠,今日是來打人的?
爹爹功夫好,打人肯定很疼……
王舒珩唔了聲來到書桌旁,拿起兒子抄寫的本子。王知晏雖子頑劣,但字寫的還不錯,方方正正有君子之雅。
其實剛跟著先生讀書那兩年,孩子還乖巧的,這幾年不知為何卻愈來愈坐不住,天只想跑外邊玩。
王舒珩夸了兩句他的字好,就見王知晏笑起來。七歲的孩子已經有了小年的模樣了,像只朝氣蓬的小樹苗滿是生氣。他的模樣像極了王舒珩,清朗舒雅,舉手投足間盡顯俊逸。
“我錯了爹爹。”王知晏主認錯,“不該跑出去玩,不過昨日砸壞木窗的那戶人家本就不是好人,他們狗,還搶小孩子的錢,我想教訓他們一下,這才……”
王舒珩招手讓他過來,好脾氣道:“是爹爹錯怪你了。不過解決壞人,可不能用暴力的方式。現在你尚可用旁門左道教訓他們,以后呢?”
“以后……”王知晏頓住,不知要怎麼辦了,他怯怯道:“以后找爹爹。”
“爹爹也有護不住你的一天。”王舒珩教育說:“唯有讀書識禮,以后手握權力辨清黑白,才能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守護小家保衛國土。知晏,爹爹希你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惡。大俠不是口頭說說,更不是用些不流的手段。”
王知晏不笨,他傳了父親過目不忘的本事,先生教過的東西一遍就會,可惜心思一直不在讀書上。
他垂下腦袋不知想到什麼,說:“知晏記住了,以后不再闖禍讓爹爹娘親心。”他頓了頓,又道:“知晏可以問爹爹一個問題嗎?”
“你說。”
王知晏道:“我看隔壁國公府小公子有個弟弟,就算出門在外有好吃的也惦記拿給弟弟嘗嘗。還有尚書大人的兒子有個妹妹,我想見見他都不讓,可小氣了。為什麼他們都有弟弟妹妹,知晏卻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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