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笙找了個臺,給餘燼打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
大概是在車裏,背景音是舒緩的鋼琴曲。
纏綿繾綣。
“喂?”餘燼手指輕敲著方向盤,副駕駛空無一人,嗓音慵懶人,“為什麽忽然打電話給我?”
“車開得不錯,什麽時候學的?”
“七八年前吧。”
十五歲,有駕照嗎?
沈宴笙頓了下,反應過來國外規定不同,十五歲的學生也能拿到駕照,他第一次見餘燼時就覺得顯小,十五歲肯定更了。
明明已經結婚三年,但兩人之間並沒有那麽了解。
他笑了笑,仿佛打電話隻為閑聊,“那時候開的什麽車?”
“蘭博基尼。”
車窗外開始下雨,餘燼隨手打開空調跟除霧,心莫名放鬆下來。
15歲的時候,沈宴笙18歲。
都是剛拿到駕照。
“這麽巧?”沈宴笙盯著街上的車流,回憶過去,“我第一輛跑車也是蘭博基尼,年時我爸送的,當晚就被我開上了賽道。”
“算起來跟你同年,說不定還是同一款車型。”
這覺很奇妙,好像不同時空的兩個人,突然有了一個匯點,隔空參與進彼此人生裏。
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沈宴笙想起自己午夜飆車時,說不定餘燼也開車在紐約街頭晃。
“那輛車還在嗎?”
刮雨一下下掃去雨霧,餘燼音悅耳,帶著調侃意味,“其實我看過你那時的照片,淺金頭發站在車前,沒人告訴你看起來很像大金嗎?”
“還真沒有。”
“那我現在說了。”
“是以為我沒法收拾你?”沈宴笙作勢威脅,語調卻很輕鬆,“我就不信你學生時代,沒做過很叛逆的事?”
“至比你聰明。”
餘燼想起照片裏意氣風發的年,麵容廓比現在稚,骨子裏的傲慢卻沒差多,年紀輕輕學大人煙,其實就是點燃了夾在手指間,半天才上一口。
死要麵子。
但確實帥的,比邊的同學,甚至男團明星都帥,沈爺也是從小好看到大的人。
沈宴笙發現自己出差以後,餘燼確實膽大不,人玩野了,心也跟著放飛了,都敢明目張膽編排他了。
邱助理打了個手勢,提醒他約定時間快要到了。
沈宴笙點點頭,跟餘燼說:“今晚慶功不要多喝酒,晚會兒我讓邵為幫你司機,不想玩了就早點兒走。”
“等我回去。”
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等他這種事能隨便說嗎?
餘燼這兩天總聽見這句話,好像他們之前真的存在等與被等的關係,這不是協議夫妻應該做的事。
還來得及問,又被沈宴笙親了兩下。
看來是真欠收拾。
不僅,還學會親了,有允許自己被親嗎?
“好。”餘燼輕咬下,不甘示弱地回答,“那我等你回來離婚。”
說完馬上掛掉電話。
等他回來就行。
離婚兩個字,實在沒有加上去的必要,沈宴笙在心裏想。
會所門前停了一排超跑。
保安們趕圍著拉警戒線,生怕它們被其他車剮蹭,哪怕是被蹭掉一塊兒漆,修起來都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數字。
杜若跟餘燼站在一起,附在耳邊小聲說道:“邵家那個是不是也暗你?”
“從下車到現在,眼睛都快黏在你上了。”
“沒有。”
餘燼裝作不經意扭頭,見他蓋彌彰地抬頭天,好像烏雲布的夜幕能數星星一樣,看得認真極了。
全然不知自己被沈宴笙暴。
“不會是發現了吧?”
邵為尷尬地問聞漁,“我這個臥底當得好難,放在諜戰片裏活不過三集。”
“幸好沒人派我去當間諜。”
“你放心,不會有人想不開選你的。”
聞漁拍拍他肩膀,自然地衝餘燼點點頭,兩人算是打過招呼。
會所大廳金碧輝煌,走得是沙特土豪風。
連洗手間鏡子都是金邊框。
杜若吐槽著老板的品味,突然想起什麽,“今天有人想買你的紋手稿,守護係列那張,你要不要接?”
“什麽人?”
“我看了對方的ins,好像是國外的小明星,多,藍眼睛像波斯貓一樣,材很好,皮也白。”
材好。
皮白。
倒是符合餘燼的要求。
再加上最近確實手,很多緒亟待宣泄,“什麽時候?”
“後天晚上,他行程安排很,跟我說隻能在酒店裏做,可能還有什麽的,害怕被人認出來。”
餘燼點點頭,這樣的人見多了,“規矩你跟他通了嗎?”
“當然。”
“那就接吧,我也很久沒做了。”
在judge這個名字為編劇以前,餘燼一直用它作為社id,幾乎自己創造的所有作品,都會以這個名字發布。
學油畫專業,但更喜歡在皮上作畫,因此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紋師。
但外界很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餘燼不靠這個生活。
就像畫家挑剔紙張一樣,一定要接到適合展現手稿的客人,餘燼才會考慮將圖賣給他,且不允許改圖,更不接別人定製。
很多人慕名而來,多半都被拒絕掉了。
用餘燼的話來講,業界好的紋師不計其數,並不缺自己一個,但的畫稿數量有限,隻用來挑選最合適的畫布。
邵為這回真不是有意聽到。
他從洗手間裏出來,恰好聽見幾個字眼往耳朵裏鑽。
“小明星”、“酒店裏”、“很久沒做了”
這幾個詞拚在一起,他也想忍住不要想,可怎麽都覺不太對勁兒,特別是沈宴笙人在國外。
別人用翡翠做戒指,他不能讓這玩意給發小做帽子!
“喂!”
杜若從後拍了一下,將陷沉思的男人嚇到魂飛魄散,手機一下子摔在地上,好在沒有碎屏,“你幹嘛跟著我們?”
“我沒有啊。”邵為撿起手機,努力裝作無辜,“我還沒怪你突然打我呢。”
“沈宴笙沒跟你說嗎?”
餘燼歪頭,看他不太聰明的模樣,“我什麽都知道了。”
……
他費盡心機打敵人部,誰料沈宴笙這個狗東西,直接把我軍暴了。
邵為瞬間懷疑人生,他到底是在忙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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