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位供奉還真奇怪,翠縷若論模樣可在宮里數一數二,難道當個侍妾還不。”春捧來絹紗百褶,好奇地問:“不知喜歡什麼樣的小娘子?”
公主沒接話,抬眸瞧在花鏡里的自己,烏發如云,眼波微轉,輕聲喟嘆,“誰知道呢。”
水晶珍珠簾外已擺好早飯,緩緩來到桌前,剛夾起塊茯苓糕,只見外面的侍青兒近前報:“蘇貴妃來了。”
茜雪與杏琳相視一笑,人真不能說,早上才念叨,這就要見面,起迎出去,蘇雪盼風姿綽約的影闖眼簾。
一青紫襦上飛著茜云紋,艷紅牡丹花在靈蛇髻邊,珍珠耳環墜到雙肩,明眸皓齒,眼波。
蘇貴妃就是有這種本事,哪怕再沉重的穿到上也能明起來,很難不討人喜歡。
見著公主連忙施禮,順手還抱起一邊兒鬧的玉奴,“殿下,我來晚了,其實早想來看公主,就是不開。”
茜雪拉起的手,眉宇溫,“妹妹來了就好,我也想去看你吶。”
蘇雪盼讓侍靈兒放下一盒茯苓糕,瞧著桌上也有,笑得坐在邊上,“真巧了,公主也吃這個,這是我母親剛從金陵帶來的特產,拿來大家都嘗嘗。”
金陵的茯苓糕,想必口味不一樣,茜雪心里忍不住高興,剛好可以拿給供奉吃,臉上也多出份喜悅,蘇雪盼聰明,看出對方心不錯,湊過來道:“殿下,今天外面鳥語花香,咱們出宮玩吧,有公主在,我就不怕被陛下罵了。”
抱著玉奴,臉龐也像貓兒似地俏又可,茜雪點頭,說好。
兩人隨即坐步輦出宮,直接來到夏花嫣然的渭水邊賞花,蘇雪盼能唱能跳,還會說漂亮話,一會兒就把公主逗得樂開懷。
“殿下,我最近與胡姬學跳舞,可好看了,給公主跳一下。”
在萬花叢中翩然起霧,柳腰輕擺,如林中小鹿般吸引所有人的目。
十七公主不由嘆,“貴妃如此可,難怪陛下都走不出鸞雪閣,就連我也看不夠。”
對方臉刷地紅半邊,答答,“殿下,若論姿,雪盼可沒法與公主相提并論,不過學點討巧的功夫,比如這個胡璇舞,要是公主來跳,一定風華絕代。”
茜雪為大棠最尊貴的公主,從來沒過學舞的心思,生來備寵,何必學這些,但此時此刻,瞧對方如此惹人憐,忽地心頭一,假裝隨口問:“貴妃,陛下喜歡你跳舞嗎?”
“喜歡,每次來鸞雪閣必要看。”歪頭見公主微紅臉頰,樹影下斑駁得好看,只怕不是熱出來的,眼珠子一轉,試探地:“天下男子哪個不喜歡看人起舞,對吧?”
天下男子,蘇供奉也是男子。
公主凝神垂眸,蘇雪盼早有底,據說陛下有意為公主招駙馬,想必兒家了心。
手拉對方,“殿下,雪盼雖然笨,今天也能教幾個作,公主喜歡的話,咱們以后一起去梨園學。”
一個熱洋溢的師父,一個玩樂心重的學生,兩人在渭水邊上鬧起來,不知不覺就到夕滿天,方才意猶未盡往回走。
艷仍沒落下,天邊已見彎月,如一個致銀勾挽住翻滾彩云,景象甚為好看,茜雪拉對方來瞧,一旁的靈兒呦了聲,喃喃自語:“真不吉利。”
杏琳詫異,好奇問:“妹妹說的什麼?”
對方立即擺擺手,瞧公主與貴妃興致正盛,扭過子,隨著搖搖晃晃的馬車打哈欠,“沒事,就是我們家鄉的人都常說,天上日月同輝不好。”
這種講究說法多得很,一個地方生出一個樣子,朝廷都以欽天監為準,并不在意。
杏琳瞧滿眼困得水霧繚繞,也忍不住想打盹。
馬車緩緩駛玄武門,車上的人昏昏睡。
冷不防聽見腳步聲轟隆隆,伴隨鎧甲與兵的,至有幾百個人呼嘯而過,發出整齊沉重的響聲,似要把大地震碎。
茜雪驚醒,這可是在宮中,金吾衛如何大干戈,忙挑帷幔往外看,果然瞧見列隊消失的影子。
急著問前面駕車的太監,“發生何事?”
對方也滿臉懵,小聲回:“奴不清楚,好像都往宣政殿那邊去了。”
宣政殿——現在早過上朝時間,肯定有大事發生,公主想一下,吩咐道:“咱們也去看看。”
小太監不敢怠慢,趕掉馬頭往前趕,不一會兒繞過永定門,眼前豁然開朗,宣政殿前是大理石鋪的開闊地,高高石階下正跪著無數朝臣,細看俱是翠綠服,宛如松竹。
金吾衛在兩邊環繞嚴陣以待,夕如灑在大地,氣氛抑,劍拔弩張。
駕車太監不敢僭越,只停在不遠欄桿下,小聲回:“公主,奴沒法再過去了。”
車人都清醒過來,目落在面凝重的十七公主上。
朝臣跪拜不走,必是有事請愿,茜雪雖不知為何也猜到不簡單,尤其想到崔侍郎還在史臺,心神不寧。
正猶豫是否下車,忽聽靈兒喊了聲:“那……是什麼,該不會鬼吧!”
侍嚇得直哆嗦,茜雪循聲去,五六個白人哭喊著一步一叩首,凄厲聲音震朝野,“我家大人……冤枉!死不冥目!”
“陛下開恩,還大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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