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運氣不錯,下了兩局都勝了。對弈的姑娘最後一臉惋惜的看著棋盤,紀初苓剛想道一句承讓,卻聽後有人出聲。
“彩,好棋。”
紀初苓回頭一看,後那個拿著帕子汗的,不正是二皇子。
哪有什麼好棋,二皇子還真是捧場。
見來的是二皇子,眾人都齊齊起見過禮。因二皇子太過和氣,大夥行完禮後也就繼續下自己的,當作普通棋友那般,一點也不覺得拘束。
二皇子笑呵呵,對紀初苓道:“二姑娘,來下一局如何?”
聽說二皇子的棋技很是高超,但紀初苓還從未跟他下過,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的水準。
想來該是敵不上的,不過隨意切磋嘛,今兒又不是來拿案首的。
紀初苓隨著二皇子離開院子,最後進了邊上的一間單獨小室,裡頭佈置的清雅,又無人打擾,所以很安靜。
紀初苓打量一番落座,心想怪不得先前一直不見人,還以為他請了那麼多人,自己卻不出面來下幾局呢。
剛坐下,腳邊卻不知踩到了什麼。那一,腳邊突然就乍起一聲喵,嚇得又站了起來。
低頭一看,二皇子的那只小白貓竟窩在邊上,左右甩了下尾,沖看來,一副十分哀怨的樣子。
想來剛是險些踩著它尾了。
“怎麼了,我的小喵喵。”二皇子聽見聲過來,想要將貓抱起。
紀初苓見他彎腰一副甚累的模樣,忙俯去將貓兒抱起,送到了二皇子的懷裡。
二皇子平日裡雖說笑又和氣,但逗貓時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就跟母親看孩子似的,抱著娃娃哄不停。可偏偏他又是個大男人。
小白貓似是蹭進紀初苓口了,才發現這個懷抱有點悉。剛剛的脾氣消散無蹤,膩著喵喵個不停。
給二皇子遞了過去,它卻拿爪子勾著不放。一點都不想被二皇子抱走的樣子。
二皇子只好無奈地點了點它的腦袋。
於是最後便了紀初苓一手抱著貓兒,坐在二皇子的對面下棋的景象。小白貓也不知他們在幹嗎,時不時要出爪子去抓棋子玩。
紀初苓又要下棋,又得防貓,三心二意,原本實力就不敵,這會更是幾下就被大破城門。
輸得不要太慘。
“二皇子棋藝湛,自歎不如。”紀初苓瞧著盤面上的殘棋心服口服。
就算沒這貓打岔,也是贏不了他。這會倒還能討出個巧來,說是被二皇子的小白貓攪了局。
那小白貓見兩人把棋盤上的棋子又全下了,還當自己幫了大忙,仰著頭去瞧,一副很神氣的樣子。
“再來一局?”二皇子問。
“殿下可真不嫌棄我。”反正也只是玩玩。
“哈哈,如今出去問一問,十有八九都是誇讚紀二姑娘,怎麼好嫌棄。”二皇子笑道,讓先落一子。
紀初苓落了子,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之前那些事麼。
小白貓見又開局再次契而不舍。紀初苓分著神下棋,下著下著神思自個兒也飄忽起來。
都說擅棋者,其人心思也沉敏,遇事進退得宜,謀局便步步為營,由近知遠。二皇子棋下的這麼好,是否也是如此?
紀初苓抬頭看他一眼,眼前人態敦厚,探過來下了一子,下還抖了一抖,真是怎麼看都聯繫不上。
紀初苓沒有意外的又輸了。
正要再開一局,小白貓卻先抗議起來,個不停。二皇子看了,道:“小喵喵這是了。”
“那可有吃的?”
“哎呀,它的吃食全放在隔壁那間了。”二皇子起招了個下人進來。
本是要人去取,那人卻突然上來附耳說了什麼。紀初苓見他沉思了一會,便轉同道:“紀二姑娘,突有急事要理一下。你可否先帶我的小喵喵去尋點吃的?”
見紀初苓應允,他便仔細給指了下路,後隨那下人離開了。紀初苓在後頭安著小貓,沒有發現二皇子離開後,就撐了撐他的小眼,小歎一氣,沖邊的下人做了個示意。
那下人領命退去。
紀初苓心裡記著二皇子給指的路,抱著貓就出了小室。出來後走了幾步,發現這個方向只有一條道,也沒有什麼別可走。
這就不會走錯了。
出了小室走到盡頭,拐過兩道彎,再往前便看到正中只有一間的屋門是開著的。
同二皇子所說的一般無二,就是這裡無疑了。大概知道將有吃的了,走了半路小白貓就不了。紀初苓上前去,扶著門框過門檻,打量著裡頭。
說來也怪,這兒一路上走來,也都沒有看到人。還好邊上的鎖著,就這間開著,不然要一通好找。
懷裡的小貓的喵了一聲。
因這一聲貓,在屋中回之後,紀初苓竟聽屏風之後傳來腳步聲。
一驚,這兒有人嗎?可是二皇子說沒有人啊。這腳步聲很沉穩,一步一響,聽來是個男子。
紀初苓蹙起了眉頭。再想到剛剛一路的空曠,額開始突突得跳。
覺得眼下形不是太對,趕忙轉要走。
人還未出去,康和帝已經轉過了屏風。
“紀初苓?”
謝遠琮今日沒在小皇子這找見皇帝,有些奇怪。按皇帝的習慣,這個時候他應當在這的。
他招了邊上一個小侍過來,這是他剛放進來不久的人。
小侍噔噔噔就跑上前來。
“皇上今日還未來?”
小侍搖了搖頭悄悄說:“未曾。”
“那皇上人在何?”
“奴婢這就去問。”
小侍又噔噔噔跑了。沒一會功夫回來,在謝遠琮耳邊說了些什麼。聽完謝遠琮臉就立馬變了。
小侍有些嚇到,往邊上了下。
可謝遠琮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紀初苓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今日竟會坐在這兒跟皇上下棋。
可是自皇上說要納之後,就再不想見到他。
明明是來給貓取食的,怎會在這遇到皇帝呢?他為何不在行宮議事,卻到跑。
貓食倒是真有,小白貓找見自己就跑去吃了。
可方才如何也想不到,屏風後走出之人竟是康和帝。
皇帝見到後,卻也未做什麼說什麼,只招了過來陪他下棋。儘管紀初苓十分淡定,可一顆心還是提在那邊。
皇帝看眼剛下的錯子,說:“心不在焉。”
紀初苓應道:“民棋藝不。”
“棋藝麼,確實一般。靈氣雖有,尚需磨煉。”
皇帝說著又下一子,示意等繼續。
心裡想著,彥兒說今日給他尋個擅棋之人來,就是如此水準?是因為是紀初苓吧。
紀初苓聞言只好默默去研究棋盤上的局勢。
康和帝方才見進來時,語氣也是有些驚訝的,所以他應當不是特地在這等的。
後是見既來了,才讓過來下棋的。所以怎麼這麼巧呢?剛剛在想這事,都不知自己下的是什麼。
這一團的,觀棋知人,想必的心不在焉跟擔心早就洩無疑。
也沒必要再強裝什麼。
紀初苓將手裡的棋子放了下來:“民認輸了。”
康和帝也放了下來,臉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怎麼,你就如此不願宮?”康和帝突然問。
一直低著頭看棋盤的紀初苓大了膽子抬眸看他。雖不知皇帝主提起是何意思,但既然他問了,那也不閃躲。
正襟直坐:“不願。”
當然不願,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罷了。
皇帝見膽子倒大,冷哼一聲:“朕是真命天子,且宮就許你皇妃之位,多人求之不得,如何不好了?”
“初苓傾敬皇上,但並不思慕皇上。”紀初苓說道,“世間自有許多子思慕皇上,所以對們來說,能宮侍奉能獲封妃位是求仁得仁,但民並不是。”
呵,康和帝心裡笑了下。紀初苓這倒是他沒見過的一面,至膽真不是一般的大。
“上回你不是說朕覺得是對的,那便一定是對的麼?那既然朕喜歡你,想要封你為妃,此事朕覺得是對的。那按你所說,此事就是對的。既然是對的事,又有什麼好拒絕的。”
紀初苓這些話其實都很大逆,皇帝一個翻臉,都將不好。可今日就是有這個膽量。
一想到的後還有祖父爹爹文伯伯等人,更是有謝遠琮在。
就敢拒絕,這是他們給的底氣。
聽了皇帝這有些狡的說辭,紀初苓還有更膽大的話。微抬起頭正道:“這話,自然只是哄皇上的。”
康和帝一愣,似乎沒想到會如此回答。
還換了個騙字,用上個哄字。以為這樣的小聰明就有用了?他不高興了,給治個欺君都是可以的。
紀初苓說完後,就等著皇帝大怒。可等半天不僅沒等見,反而見他朗聲大笑起來。
若沒看錯的話,似乎還開心的?
難怪說皇帝邊的差事不好做。如此喜怒難辨,也真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紀初苓很不合時宜的心疼起謝遠琮平日裡不容易了。
正在心裡嘀咕著,屋子的門卻突然砰得一聲被打開了。
兩扇門被大力推開,還在兩邊牆上猛地撞了一下。別說這乍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就連在邊上吃得高興的小白貓都炸了,嗖一下躲桌子底下去了。
紀初苓看到來人臉上如同籠著層黑氣,屋之後,他後頭不知從哪冒出幾個近衛要將人攔下。
方才進來時這些近衛倒都沒有出現。
謝遠琮在看到跟皇帝之時怔了怔,然後躲過兵刃,大步徑直向走來。
謝遠琮在外聽到皇帝大笑,心中就如鼓在擂,深怕苓苓在裡頭了委屈,想也未想就直接踢門而。此時雖見兩人相對而坐,中間還擺了個棋盤,似是在下棋的樣子,可還是一言不發走去,拉起了紀初苓轉就往外走。
紀初苓被他這舉給震驚了,任他拉著走,耳中卻突突滿是飛速的心跳聲。謝遠琮握著的手很重很,儘管皇帝在後頭喊了他一聲,他也一點沒打算要放。
剛也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都覺得自己膽大。可這個當著皇帝的面踹門二話不說拉上就走的男人才是真的膽大吧。
康和帝因謝遠琮這番藐視聖的舉而直皺眉頭。
“請皇上稍待,臣稍後便來請罪。”謝遠琮最後回如此說了一句。見皇帝揮退近衛,便帶著紀初苓出了屋子。
這還有要讓皇帝等的,也是聞所未聞。康和帝心想,他恐怕還是頭一回見他這位謝卿如此失態吧。
謝遠琮帶著紀初苓走出,在門口不遠站定,打量了問:“可有為難你?”
紀初苓忙搖了搖頭。
謝遠琮安了心,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跟皇上在一起?”
“我帶貓來找吃的……”紀初苓說著一停,想起今日會在這是二皇子所邀的,這間屋子也是二皇子讓來的。
可皇帝又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所以是二皇子所為麼?為什麼?
猜不明白了。
謝遠琮暗忖片刻緩聲道:“沒事。你從這往外走,鐘景就在外頭候著,你先回去。”
說著放了手。
紀初苓轉而揪上了他的袖子,神忐忑:“那你……”
康和帝可不是沒脾氣的皇帝。
謝遠琮看眼扯來的手,頓時被的依和擔憂化得心都暖暖的:“我自會理,他不會拿我如何的。”
“嗯。可那畢竟是皇上,你也別衝。”就怕皇帝要發難,他一個衝會做出什麼來,要吃了虧的。
“好。”
紀初苓又湊上前悄聲道:“還有,我剛剛拒絕他了。可皇帝態度有些奇怪,似乎,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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