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東閣起火

紀初苓明明是往東面去了，怎麼會在西廂那呢？李襄婉心想。

明明才剛見過紀初苓沒多久，不知趕著去做什麼，急匆匆地就從眼前跑去了。

李襄婉下意識往紀妙雪那看了眼，紀妙雪為什麼要說謊？

還沒想明白，往西而去的謝遠琮卻驟然回，住了兩邊肩膀。力道大的彷彿能將人給掐斷了。

“你剛剛說什麼？”

謝遠琮的眸子有些紅，不知是否是裡頭映著火的緣故，語氣又冷又迫。

李襄婉有些被嚇住，心鼓鼓地跳。如此氣氛，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麼？

這個京中惡煞，當時就是他帶著鎮槐門人闖進他們李府的吧？

又覺到紀妙雪似在用刀尖一般的眼神悄悄看。李襄婉畢竟也不是傻的，腦中一轉很快追循到了什麼。

紀妙雪這是要害初苓嗎？所以東邊有危險嗎？

謝遠琮又沉聲一問，李襄婉抬手要往西指，抬到一半，不知怎得腦中閃過許多畫面與紀初苓說過的話，如同那搖曳火蕊一樣蹦跳不已。

手在半空鬼使神差地轉了個彎，指向了東邊。

“我剛遇見過，往東跑去了。”

秋聞言往東瞧了瞧，忽然將一捂低呼：“那邊怎麼也冒起了煙？”

謝遠琮循聲往東邊看了一眼。

心裡咯噔了一下。那邊竟也走水了？只是東邊不似西廂那樣火勢兇猛，甚至連火都不見，可是那往半空直起的煙太不尋常，還是顯出來了異常。

因為大家都被西邊火勢引去了注意，所以本沒察覺到那邊。

他冷厲視線掃過一眼李襄婉，在紀妙雪面上落了一瞬，最後心一定，閃便往東而去。

紀妙雪見謝遠琮竟趕去了東面，狠狠地咬了咬下，克制不住投向李襄婉的目如刀剜一般。

半路殺出的李襄婉壞了的好事，紀妙雪自是怒不可遏。這辦宴的伴月雲帆苑之前也是有邀伴來玩過的。所以知道這西廂與東閣兩都離了正廳一定距離。所以開了宴後，這兩邊都不會有什麼人，很適合做些什麼。

西邊廂房多也集，且又平坦，這火若讓其從外開始燒起，火很容易通過片相連的房屋漲大勢頭。而那東閣的火如是從燃起，顯出來就需要費些時間了。且東閣離得更遠，其中夾道兩側更是有高樹林子遮擋。

壽宴中途要是只有東閣起火，說不定還是會很快被發現，可西廂若同時燃起大火，那就不一樣了。

誰還會留意到伴月雲帆苑中其實不止一走水呢。就算留意，人手都去西邊施救了，再往東閣趕？

一來一回的，救出紀初苓的機會就一點都不會再有了。

既要奪人命，便要萬無一失，任他再嫌上回手段低劣！可沒想最後卻壞在李襄婉上。

李襄婉覺得後背涼了一下，回頭一看，紀妙雪不知何時也已扭頭跑開了。回想方才，暗在心中歎了口氣。

而秋早就慌神了，聽說姑娘去了東邊，東邊又起了火，眼淚都要急出來了，往那跑了兩步，又搖搖頭折回來，去找老爺跟二爺去了。

紀老爺子人在後堂，也是聽說了西廂走水的事，這才跟著走出來看的。

眼見那火沖天的，燒得確實厲害。好好的怎麼會起這麼大火？是今夜天太幹了？

好好的壽宴上鬧了這一出，該不會是誰看元太常不順眼，特地搞出來的吧？

他心裡正想著，忽聽人群中有人似在喊他。

“老爺，奴婢可找著您了。”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沖上來哽咽著，“姑娘，姑娘在東面……”

紀初苓邊的丫環老爺子還是認得的。可那丫頭在東面有何不妥嗎？在西邊才得要著急吧。

秋著眼角道：“東面也走水了！”

紀老爺子一怔，猛往東一看，果真黑煙嫋嫋，有亮爍爍。他一把揪住了正從邊匆匆路過的元太常。

謝遠琮影快如疾風，一路掠向東閣。

直到遮擋在眼前的樹影盡數消失，東邊的那間小閣樓也整個顯在他面前。

果然著火了！

只是那火皆藏在閣樓裡，只從窗門影隙間辨得。

閣樓外層還未被波及，但裡頭已是燒得厲害了，火舌猙獰，正想方設法地開始往外竄。

閣樓附近有發現了趕過來的下人，只是人，火不僅澆滅不及，正打算要跑著回去喊人的也只有一個。

此時他們見到一個服矜貴的男子直往裡沖，全嚇得撲上去要攔。

“貴人，裡頭走水了，可進不得啊！”

但謝遠琮豈是他們能攔得住的？一個眨眼人就不知怎麼進去了。

下人們皆傻了。

“這是不要命了嗎？”

“你也去喊人，趕快！”

沖進去的也不知是哪位大人，他不要命雖是他的事，但他沒命了他們還有沒有命就不知道了。

謝遠琮沖進閣樓裡，一邊抬手掩著口鼻，一邊迅速找了一圈。

裡頭這火已經夠大了，他裡不停地喊著紀初苓，一點不在意吸鼻的火煙，神愈發慌不已。

最後他停在底層最裡的隔間前頭。

只有這裡的門上是被從外上了鎖的。而且從火勢來看，整個閣樓也是裡頭最甚。

人當在裡面！

謝遠琮一腳抬起將門猛地踹開。

同時裡面門邊兩側的火舌也跟終於尋著新口子一般，喧囂而出。

“咳咳，咳咳！”

紀初苓見文楚敏咳得厲害，想上前替順一下。

手被文楚敏給拂開了，擺了兩擺道：“沒事，只是嗆到了一點。”

豈止是嗆到一點，聲音也啞掉了。

不過啞就啞點吧，總歸命還在就好。

文楚敏抬頭看了眼不遠火勢燒得越來越厲害的閣樓。若不是紀初苓及時出現，撈了出來，這會兒已經燒進去了吧。

真可怕。

“我說，這火該不會是你放的吧？”

“聲音都啞了還不停要損人。”紀初苓無奈道，只是盯著火的雙眼有一些凝重。

紀初苓當時跑到的時候，裡頭其實已經燒起來了，殃及了附近一大片的花草。一踏進閣樓，就聽見了文楚敏在裡頭死命捶門的聲音。

文楚敏說到後，尋見此間放置著不，可剛打算要隨便找了件先換上，便聽外頭有門落鎖的聲音。回頭一看，不僅門被鎖了，還被丟了火種進來，燃了好幾片簾子。

這裡頭本就放置著一堆東西，眨眼間就全燒起來了。

又躲又推被煙氣熏得暈暈乎乎，但怎麼也出不去。

紀初苓讓別急，試了幾下，可這門如何也弄不開，就跑到了外頭，終是在後方找見了一個窗子。那窗是往開的，也是給鎖上了。從邊上搬了塊大石頭來砸了好幾下才總算給砸開，半拖半拽的將人給拉了出來。

得虧是從外頭，這窗文楚敏從裡頭則是砸不開的。

紀初苓只是砸開窗時不小心被火舌卷到一些，並沒怎麼樣。

但文楚敏本來就被潑了一，如今還熏了一，發尾還被卷焦了幾，瞧來就很狼狽了。

倒心寬，還有心思笑。

“笑得難聽死了。”紀初苓冷不防打斷。

“不是，之前我還說自己倒楣，吃點東西還會被潑一。但這會看來，這福氣酒果然不是白喝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紀初苓心道這恐怕還真不是福氣。

原本被關進火場裡的該是的，文楚敏是被當作了，平白替了一禍。這算個哪門子的福氣。

救出人後靜下心一想，就懷疑此事蹊蹺了。而且那個侍一心將往這引，舉止也很奇怪。

若不是半道不去了，而文楚敏又恰好沖進了閣樓，被燒在裡頭的就是了。

所以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想要害呢？

文楚敏見紀初苓突然發起愣，當是在後怕，剛手要去拍，忽然耳朵一，蹙了眉頭。

“紀初苓，是不是有人在喊你？”

紀初苓聞言凝了神去聽，真得也聽見了。往閣樓走近幾步，過那扇被砸開的窗往裡找尋，竟真的在火中發現了一個人影。

“苓苓！紀初苓！”

走近聽來就更清晰了。

紀初苓子微微一震，只覺一陣麻從腳往上竄上了頭皮。辨出聲音來了！

眼見謝遠琮正在火海裡焦急地找，幾回十分驚險地閃避開砸落的橫樑，紀初苓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火太大了，怎能再待在裡頭？

掩袖擋在面前，直沖窗子往裡喊他：“謝遠琮，我在這裡！”

謝遠琮沖進來後一時沒找見人，正心如麻，忽聽到似乎是紀初苓在喊他。

轉頭看去，只見小姑娘竟在外頭，半張臉擋在袖子後面，也不顧火舌兇猛，一個勁探頭往裡對他喊。

他心肝都嚇得一，趕幾步從窗口一躍而出，趕在一團火焰將往面上撲時將人整個按進了懷裡。

紀初苓只覺眼前一暗，便被攬著腰拉進了那個悉之人的膛前，被他連帶著倒退開好多步才停下來。

兩人擁在一，半天都沒鬆開。不遠的文楚敏看得眼直發愣，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哎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