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瀅進來的時候, 這座宮殿已經全然不似十余年未有嬪妃住過的地方,除了地龍得過一兩日才能通好, 宮人基本都已經將云人的東西歸置好了。
云瀅也知道這些都是幾位都知選的宮人, 自己又不識得這些人,不必輕舉妄,多說幾句反而容易怯,只是悉了幾位服侍自己的人姓名籍貫, 又問了從前是在哪個宮中服侍的,也就不再問了。
掌事的姑姑名岫玉,從前是在元后宮中服侍過的宮人,先皇后被廢之后們都被遣送到了掖庭局,后來不知道怎麼考上了,在六局中供職,這次是被圣上邊的江都知親自點名要過來的。
而陳副都知為選的這兩個宮一個蘭秋,一個蕊月,蕊月是剛進宮不久的良家子,年紀同云瀅差不多大,而蘭秋年近二十,據說是宜和正在調.教的徒弟。
剩下的四個小宮人是要等著新主子賜名的,云瀅也不愿意太麻煩,就隨口起了瑤芝、碧桃、桂香、映梅,讓們負責外間的事。
侍們之前都是在侍省做事的,云瀅說了幾句話也就安排活計,他們各做各的去了。
云瀅不知道是不是該說陳副都知有幾分小聰明,送到邊來的宮人大多是容貌清秀,并無一個可以人眼前一亮的驚艷人。
現在的位份其實并不能自己有一個梳頭娘子,但是有宜和的徒弟伺候,其實同宜和也沒什麼差別。
群玉閣這一夜只能靠著炭火取暖,圣上同縱了一個午間,想來夜間也不會再有興致召人侍寢,正好明日還不用早起去清寧殿和坤寧殿請安,云瀅索早早就散了頭發歪在榻上,枕著一側的扶手看起醫書。
知道蘭秋懂這些,就陪著自己一起看,時不時還會問兩個問題。
蘭秋知道自己服侍的這位娘子是在福寧殿短暫做過梳頭娘子的,起初還有些像是在師父面前被提問時那樣發怯,后來發現云人在導引上的造詣其實遠遠不如自己師父,不免有些驚訝。
心下含了疑,但還是耐心地為云瀅解答了幾個疑,正好又散了頭發,就拿著梳發的工仔細地為娘子示范了幾次。
蘭秋學的并不限于梳頭所用的導引,還學過上的位按,剛跟了云瀅,難免忍不住在主子面前上一手,見云瀅并不反對,便輕輕寬褪了的,替按經絡位。
雖然比云人略長幾歲,可到底是云英未嫁,因此當看見云瀅肩頸的點點印記時,忍不住紅了臉。
不過師父的教導讓還是平靜地問了一句:“娘子可要抹些玉容膏嗎?奴婢替您多按一按,明日您的氣也會更好些。”
圣上即便顧忌著的,行事時多半溫存,除了這一次是在白日,也沒什麼人害怕的好,可激狂起來的時候也是如狼似虎,親熱時難免留一點印記。
云瀅點點頭,那種事固然能帶給人許多快樂,可是還沒經過幾次人事,每次承幸之后也會有淺淺的倦意,而且蘭秋的技藝不錯,原本是抱著學習切磋的念頭來伺候,可是到最后已經舒服得昏昏睡了。
“早知道你這般不藏私,我早就尋你來問話了。”云瀅懶洋洋地趴在迎枕上,屋的炭火供給并不吝嗇,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寢也不覺得冷。
“師父想來也是怕不合娘子的意,再說您是家寵的人,師父哪里敢教您呢?”
蘭秋恭恭敬敬地替師父解釋道:“娘子份尊貴,何苦要學這些東西?”
按理來說,人該學一些房中什麼的才能留住陛下的寵,這些梳頭按的事都有宮人侍來做,不必非得辛苦嬪妃。
如今大抵整個廷都知道家越級冊封做人,留宿福寧殿,云瀅也沒必要嗔自己侍這一句話說得太過狂妄,只是一笑了之:“家倒是也不我學,可我偏偏就想,陛下難道還能時時刻刻看著我嗎?”
冰涼細膩的膏落在的肩頸上,云瀅稍微清醒了幾分,這次晉封后并不是接過圣旨就算完了的,還須得去拜會太后太妃、皇后以及養過自己一段時間的楊充媛。
今日挪宮折騰得太晚,不過去也是常理,明日雖然不用早早起請安,但白日里總該過去拜謁的。
岫玉在這些事上比要明白,只消云瀅從迎枕上抬頭同提一句,便將這件事的章程都說了出來,云瀅只要按著說的按部就班去做,不用多費心思。
能被重新分來伺候宮妃,這件事也出乎岫玉的意料,特別伺候的還是這麼一位娘子。
云瀅與先皇后容貌并沒有幾分相似,可看樣子都是嫉妒吃醋的,然而先皇后與皇帝的關系并不比現在這位皇后同圣上強多,但家卻又納了這麼一位娘子進來,一廷就是這樣高的位份。
“外面天不早,想來家今夜就在福寧殿歇下了,娘子也早些安置罷。”岫玉見蘭秋弄的也差不多了,示意替云瀅把裳穿好:“枕褥是已經用湯婆子暖好了的,娘子早些歇下,明日去向家謝恩的時候也能有個好氣。”
話音剛落,還沒等扶云瀅從羅漢床上起,蕊月已經進來稟報:“娘子,尚藥局派人過來了,不知道您見不見?”
云瀅略詫異,“這個時辰宮門都要下鑰了,尚藥局派人過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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