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推開旁邊落地窗的門,外邊是個小臺,放著一個三層花架,上面擺滿了盆栽。
這些花以前是照顧的,但在那之前,沒養過這些東西,都是跟了程斯以之后學的。
他家原來有傭人在,現在就他一個人,所以這些花現在應該是他自己在養,看著就比當年現學現賣要好得多。
虞人隨手拿起花灑澆花,一層層一盆盆地澆下來,到了最下層的最后一盆,頓了頓,認出來,這好像是——虞人花。
他把它藏在最角落,卻也讓它開得最好。
虞人怔怔地看著,開始想,程斯以這些年,是不是,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
肯定沒有忘記的吧,換做是他,也會對騙了自己的和錢財的詐騙犯念念不忘,但,應該是沒有了吧。
他自己不也說了,出現之前,他能跟許枝梨談婚論嫁,出現后,他也能跟宋詞談婚論嫁,沒什麼了不起,他不是非不可。
虞人不敢相信,程斯以還喜歡,寧愿相信,他只是咽不下當年那口氣,所以現在才“折騰”。
放下花灑,虞人關上臺的門,重新回到客廳。
程斯以上樓都十幾分鐘了,怎麼還沒有下來?
虞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樓看看。
“程斯以?程斯以?”喊了兩聲。
輕車路地朝臥室走去,門開著,里面也亮著燈。
程斯以剛洗完澡,換了一套淺灰的家居服,站在床頭柜前,拿出一盒藥,掰了幾顆在手心,和水一起吞下。
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你在吃什麼藥?你哪兒不舒服?”
程斯以眼睫一斂,將藥瓶放回屜,關上柜門,淡淡說:“沒什麼。”
“不舒服要去看醫生,你別自己吃藥。”虞人走進去,手就要去他額頭,程斯以扣住的手腕,帶到柜前。
打開,從里面翻出一套淡黃的純棉睡:“先去洗個澡,洗完下樓吃點東西。”
虞人雙手接過他遞來的服,有點兒愣愣:“這個,好像是我以前的服……”
程斯以溫淡:“記不錯。”
“……”
虞人吶吶,“你怎麼沒扔掉啊?”
程斯以越過出門:“后來我就出國了,家里的東西沒過。”
意思是,忘記扔了?
虞人抱著服:“那你還是找個時間,讓人都理了吧,你的柜里有人的服,萬一被人看到會誤會的。”
程斯以回頭,目落在的腳下,又緩慢移到臉上:“除了你,沒人來過我房間。”
虞人眼睫閃爍:“……宋小姐也沒來過?上次我看到來你家了。”
程斯以回答:“我出門了,拜托來幫我喂貓,只在一樓,連二樓都沒有上來過,更別說進我房間,我這麼說,你清楚了嗎?還有什麼問題?”
虞人磕道:“沒、沒有了。”
同時心底油然而生一種,“他本沒必要跟解釋得這麼清楚啊”的念頭……
程斯以進了浴室,開了燈,又開了暖氣,幫將水溫調到最合適的程度:“去洗吧。”
虞人挪著腳步進去,看他安排好一切,只能告訴自己,程斯以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對誰都很,那是他的格,他骨子里的教養,不是對特別。
……
洗完后,虞人下樓,正好看到程斯以從廚房端出一碗面,放在餐桌上。
“過來吃。”
虞人今晚吃了,還吃得很飽,不過又是被應如許拉著散步,又是去老宅渡劫,力耗費巨大,確實了。
走了過去,坐下,嘗了一口湯,很鮮,確實是他的手藝。
程斯以只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坐在對面,骨節分明的手里,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
虞人細嚼慢咽,想起什麼,抬頭說:“我知道,你不讓我住在城郊別墅,是不想被程夫人發現我們的關系,但現在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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