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梨不愿再在這里住下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直接離開楓香庭，去了姑姑家。

彼時，許云早正在的家里的客廳看芭蕾舞蹈劇。

看的都是幾十年前的國外老片，重溫無數遍，但沒事的時候，還是會找出來品品。

的手指放在膝蓋上，隨著音樂輕輕敲著節奏，聽到門外的傭人喊：“大小姐。”就知道是許枝梨回來了。

端起茶盞，打開蓋子，吹散茶面的白霧，輕輕抿了一口。

錫蘭紅茶的口醇厚，很喜歡，語氣疏淡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許枝梨緒崩潰，直接朝跑過去，一下跪在了的腳邊，抱住的腰，哭著喊出來：“姑姑！”

許云早皺起眉，放下茶盞：“怎麼了？你不是離家出走投奔程斯以了嗎？他欺負你了？”

許枝梨哭著說：“他不要我了，他們都不要我……”

他們？

許云早猜到了：“程斯以和程京宴？”上次提程京宴傳話的時候，就猜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許枝梨咬了牙：“都是、都是林與的錯！要不是，我才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姑姑，我什麼都沒有了……”

許云早神一冷，將拉起來：“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你還有姑姑。”

許枝梨噎著：“姑姑，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我只有你了，姑姑……”

許云早去的眼淚，語氣很淡，話卻危險：“林與，是嗎？十年前姑姑幫你理了一次，十年后照樣能幫你理第二次。放心，有姑姑在，誰都擋不了你的路。”

許枝梨破涕為笑，撲進懷里：“還是姑姑對我好！”

許云早抱著，順著的后背安，姑侄親無間，而這一幕，被旁邊單人沙發上，正在打游戲的年看在眼里。

年有一頭糟糟的短發，旁邊丟著他出門會戴的鴨舌帽，帽子上印著一只海綿寶寶——沒錯，他就是林與戴著丟丟在無人自助

游戲機抓娃娃時，偶遇的那個“鴨舌帽男”。

他不聲地小游戲界面，上網搜了一下“林與”。

網頁跳出很多信息，他打開一張照片，不看不要，一看，他也認出林與就是那個抓了一只海綿寶寶送給他的人。

他原本側躺在單人沙發上，不直起腰，皺眉去看許枝梨，過了會兒，關掉網頁，繼續打游戲。

許云早安了許枝梨好一會兒，才讓上樓去休息會兒。

許枝梨點頭起，這才看到沙發上的年，認識他，頷首算打招呼，年也勉強回了一個點頭。

許云早看著上樓后，重新端起茶盞，淡淡看著茶面，若有所思地念著那個名字：“林，與，。”

年故作隨意地說：“你真的要對林與手？可不是無名小卒，是時尚界的后起之秀，還是程家的三夫人，你要是了，程家那邊，會很麻煩的吧。”

許云早冷漠地一笑：“這算什麼，十年前我就知道非池中。”

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回憶起來了，“我看過跳舞，跳得非常好，是我學芭蕾舞這麼多年來，見過天賦最高的孩子，你想象不出，在舞臺上有多奪目，假以時日，甚至可以超過我很多。”

聲線驟低，“但就是跳得太好才擋阿梨的路，芭蕾舞界如果有在，阿梨絕對沒有出頭之日，所以那雙，當時非廢不可！”

年不喜歡謀詭計，聽得有些厭惡。

許云早神恢復淡然，似乎有些欣賞：“我也沒想到，離開芭蕾舞，還能重新闖出一番天地。”

年了下：“那你要放過了？”

許云

早將平板遞給他：“你看這個。”

年接過去看，是山夕歲工作室的招聘啟示——男（手特別好的也可破格錄取），特別標注的一條是，孔武有力者優先。

他了一下角，這是招實習生，還是招保安？又或者是想花一份工資，打兩份工？

許云早道：“你去應聘。”

年抬起頭：“……我？”

“川野，”許云早喊他的名字，“我資助你離開大山，讀完大學，你說過你要報答我，現在就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你到邊去，有合適的機會，隨時來告訴我。”

川野握了平板，抬眼看他的書包，包上還掛著那只海綿寶寶。

……

醫院，單間病房。

長久的昏睡后，程迢迢慢慢睜開眼。

首先看到一片白茫茫，兩三秒后，畫面漸漸變得清晰，才看清，坐在床邊的人影，是林與。

了干燥的：“與……你怎麼在這里？”

林與神微笑。

程迢迢目緩緩移，又看到了站著的男人，眼睛瞬間睜大，最初的茫然一掃而空，條件反地想要坐起來：“阿征！”

是的，周征也在。

程京宴微信里告訴林與的時候，林與就火速趕來醫院，周征就已經在病房里守著。

起讓開路，讓周征過去。

程迢迢急急地抓住他的手臂，眼眶一下就紅了。

周征彎下腰，程迢迢著他臉上的紗布，咬著問：“我媽媽放了你了嗎？你的傷嚴重嗎？讓醫生看了嗎？”

周征話，但每個字都有令人信服的力量：“我沒事。”

“右眼呢？”

“皮外傷。”

程迢迢滾落眼淚：“可是我們的孩子……”

r> 林與彎：“孩子也沒事啊。”

程迢迢一愣，下意識向自己的肚子：“……什麼？”

還在？

周征輕聲道：“林小姐幫了我們，我們的孩子還在。”

“……”

程迢迢不可思議，拉起被子看著自己的肚子，但月份小本來就看不出什麼，又看向周征，周征點頭，頓時破涕為笑。

林與說：“程夫人拿到的是假的手報告，你的孩子還在，但往后要怎麼瞞住程夫人，就要看你自己了。”

程迢迢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保住孩子，手牽住林與的手，得無以復加：“與，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林與搖頭：“你也幫過我很多。”

以善心換善心罷了。

程迢迢咽了一下嚨，啞聲道：“我已經失去過這個孩子一次，這次，我一定會平安生下他，好好陪他長大。”

林與：“我相信你可以的。”

程迢迢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周征：“我媽媽怎麼肯放了你，還讓你來看我？”

周征過了幾秒，才說：“程夫人要我今天就離開滬城。”

林與實話實說：“程夫人原本要他直接走，是說，你失去了孩子，如果還不讓你見周征，你可能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程夫人才肯松口，放他來跟你做最后告別。”

打一掌給一個甜棗，傷害了兒一次，就彌補兒一次，這是程夫人的事風格。

程迢迢因為保住孩子的喜，霎那間消失殆盡。

臉微微發白，程夫人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那周征就不可能再留在滬城，而，也很可能再也見不到他……

周征沉聲：“我不會走，大小姐在哪里，我在哪里。”

“……不。”程迢迢此刻很清醒，“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