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扶住的腰：“與？”

林與嚨像堵住了什麼東西，臉微微發白：“……”

程夫人用力揮開程迢迢的手，告訴：“迢迢，如果，你想那個保鏢可以全須全尾，就不要再做讓我生氣的事。”

程迢迢眸子戰栗：“……您要干什麼？”

“在你矯正好你的叛逆之前，你不會再見到這個保鏢。”

程夫人拂袖而去，傭人也將程迢迢拖走。

林與呼吸不太穩當，視線渙散，程京宴站到邊，虛虛地扶在腰上的手臂堅實溫熱，一定程度上讓清醒起來，意識到這不是四年前。

程京宴要帶走，但林與低著頭不肯挪，無聲地反抗著。

程京宴知道犯什麼倔，無非就是接不了這樣的事，他聲音略低：“家里的事，都是媽說了算，而且大姐這個孩子，也不合適留下。”

林與抬頭：“哪里不合適？就因為是保鏢的孩子？保鏢也只是一個職業，有那麼下賤嗎？”

“不是，不是保鏢的問題。”程斯以溫聲解釋，“主要是份的問題。正如宋敬軒所說，大姐生下這個孩子，外界都會以為這是程家跟宋家的孩子，這個認知，會在將來引來諸多不便。”

林與還是搖頭：“我不理解，哪里不方便？”

程京宴淡淡兩個字：“財產。”

林與怔住。

明白了……

宋敬軒是宋家的獨生子，但偏偏是個無癥，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將來宋家的財產會落在哪里，想也知道是一出好戲。

而程迢迢這個被認為是宋敬軒的孩子，也一定會被迫卷進宋家的爭奪，或多或會連累到程家，程家不想要這個麻煩，索就從一開始杜絕了這個麻煩。

林與還是無法接，

尤其是程迢迢那句帶著絕的哭求聲的“那也是我的孩子”，及的靈魂，讓難以袖手旁觀。

必須要做點什麼幫幫，幫幫的孩子，可能做點什麼，能做什麼……

忽然問：“程夫人會把手安排在什麼時候？”

程斯以想了想：“媽一向雷厲風行，應該是越快越好，大概率是這兩天。”

林與拔就走，程京宴沒攔。

程斯以詢問：“嗯？弟妹要去哪兒？”

程京宴面無表：“我哪兒知道。”

程斯以輕笑：“我也不知道。”

……

小樓這邊，春姨扶著程坐下：“老太太先休息吧，等會兒要用午飯了，我再去醒您。”

程眉心泛紅，撐著額頭，道：“現在哪兒還休息得了。”

春姨知道，是在心疼罰的程迢迢，但再心疼，錯了就是錯了，沒有出發點維護。

“以夫人的格……恐怕不會留下大小姐的孩子。”春姨低聲說。

程闔上眼：“這還用說嗎？”

“畢竟夫人當年也是被打掉……”

程皺了下眉，春姨便不敢再說下去。

程放下手，轉了轉佛珠：“那個東廳，斯以因為那個虞人的孩子進去跪過，我以為，迢迢這麼聽話懂事，應該不會步弟弟的后塵，沒想到。”

“斯以爺和迢迢

小姐畢竟不是夫人親生的。”春姨小聲，言下之意就是“后媽不會心疼別人的孩子”。

程笑著搖頭：“你這話說得好像對京宴就手下留了似的，京宴也被罰過，只是他沒有服從。”

沒有服從，不代表沒有，程京宴那段時間的自我折磨，是讓人看了都舍不得再罰他。

程勉強出一欣，“還好他現在娶回了……”

春姨邊說邊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通通風，老太太能不那麼郁結：“說到三夫人，恐怕不會坐視不管……說曹，曹就到。”

看到林與在朝小樓走來。

程似乎猜到林與來干什麼，道：“好了，你下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春姨頷首：“是。”

……

林與跑到程住的那棟樓，剛好看到春姨走出來。

揚聲喊：“春姨！”

程家地位最高的四個管家，就是幫著程理雜事的春姨夏姨，以及幫程夫人理雜事的秋姨冬姨。

春姨：“三夫人，您還沒走啊？老太太說有點頭暈，剛剛躺下了，可能沒辦法見你。”

林與到面前，抿：“春姨，我是來找你的，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春姨頷首：“三夫人太客氣了，您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林與低聲在耳邊說了什麼話，春姨聽完，先是一愣，然后蹙眉，面難：“這……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恐怕……”

林與挽住的手，曉之以理：“你只是在聊天的時候，‘隨口’跟我說了一句而已，有什麼不可以？就算是被伯母知道

了，我也會承擔下所有事，絕對不會連累你。”

春姨還是猶豫不決，林與又之以：“那是迢迢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忍心嗎？”

春姨一狠心：“那……好吧。”然后又張地催促，“您還是快走吧。”

林與走了幾步又回頭：“你知不知道周征被關在哪里？”

春姨震驚的藝高人膽大：“小祖宗，你還想救周征啊？”

倒也不是，就是知道他在哪里，況怎麼樣的話，能讓程迢迢放心。

但春姨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也不好太為難，沒再問了。

從小樓離開，林與聽路上遇到的傭人說，程京宴已經上車準備離開了。

吁出口氣，磨磨蹭蹭地去了前院停車場。

開車的是葉頌，程京宴在后座，在看平板，抬頭瞥了一眼：“去哪兒了？”

林與關上車門，面不改：“洗手間。”

程京宴沒有拆穿，示意葉頌走吧。

車子駛離老宅，林與側看他：“你和程斯以，早就知道宋敬軒出軌嗎？”

程京宴道：“比你早一點而已。”

在他們察覺宋家頻繁聯系董事們，開始有異的時候，就留了一個心眼。

“那你們哪來那麼多時間度的照片？”

程京宴簡言意駭：“有錢能使鬼推磨。”

好吧。

林與靠著車窗，看著窗外，心明顯不太好，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在心不該心的事。

程京宴看了一會兒，關了平板，對葉頌說：“掉頭，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