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細微地勾起角，這人……一個多小時前還要靠著他的膛，虛弱得連米粥都要他喂才吃得下，現在就能手打人，生命力真旺盛。

許枝梨立刻跑上前，扶住母親，怒道：“林與！你太過分了！”

林與就是要過分，被到這個地步，差點死在他們手里，也沒什麼好怕了：“比起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只是打你媽一掌，怎麼就過分了？”

許夫人完全失了名門夫人應該有的端莊貴氣，市井潑婦那樣吼道：“賤人！你敢打我！我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你們不是已經下手要了很多次了嗎？就你們做的那些事，都夠判你們一個無期徒刑了，我沒直接帶警察來抓人已經是給你們臉了。”

“你！你有證據嗎？啊！”

林與可笑：“一個藐視法律，接二連三犯刑法底線的人，現在開口閉口要證據，真有意思啊你。”

許夫人：“你……”

許云早冷聲打斷：“既然人回來了，那麼三天前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也是在提醒許夫人，不要被林與牽著鼻子走，他們只針對婚禮那件事，只對準婚禮那件事，其他的旁枝末節都不要理，不要被轉移視線，白惹一。

林與第一次注意到許云早。

看面相，判斷不出準確年齡，總之看起來要比許夫人年輕很多，跟許枝梨站在一起，比起姑侄，更像姐妹，神不喜不怒，不如山，確實看著很深不可測——難怪連程京宴都提醒，不要對上許云早，果然厲害，一開口就直擊重點。

許云早忽然抬起眼，兩人目在半空撞上，都是一愣，心頭都有那麼一瞬間掠過一微妙的。

許夫人剛才是被那一掌激上頭了，重新冷靜下來，說：“沒錯，三天時間我已經給你了，現在到你給我們代！”

林與不按常理出牌，他們不跟著的話頭走，也不跟著他們的話頭走，他們不想提“旁枝末節”，非要說。

“你要證據我也有。”問程京宴，“宴總，那天你送我的‘禮’，你幫我暫存在哪里？”

程京宴從容平淡：“你不是不需要？”

“我什麼時候說不需要？宴總送我的，我視若珍寶。”林與滿臉真誠，程京宴輕呵一聲。

程斯以看著他們之間的氣場，似乎明白了，微微一笑：“看來，我那天問與的話，與是有答案了？”

許枝梨警惕：“問什麼？”

程斯以只是笑：“到底是什麼禮？京宴，拿出來給大家開開眼。”

宴總打了個響指，葉頌就從門外拎進來一個男人，直接丟在地上。

“這個人，許夫人認識嗎？”林與問，葉頌揪起男人的頭發，強迫他抬頭面對大家。

許夫人臉一變，接著斷然否認：“當然不認識！這種下等人也配讓我認識！”

林與慢慢道：“這是你派去，計劃從三樓天臺，向我砸花盆，企圖把我砸傷甚至砸死的手下。”

許夫人越心虛越大聲：“我說了！我不認識他！”

“真是難為你了，研究了很久我家的地形吧？還想得出砸花盆這種招數。”

“我說了我不認識他！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林與繼續無視：“他辦完事沒回去差，你都沒有發現他被人抓了嗎？”

這種無論怎麼狡辯對方都不接茬的覺讓許夫人惱怒，恨不得沖上去掐死：“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不認識！”

程京宴給答案：“因為許夫人讓他辦完事，馬上離開滬城，不必聯系。”

許夫人：“……”

“原來如此。”林與恍然大悟，“你以為他已經離開滬城，還覺得這樣一來，我就連兇手都找不到，更別說查到你上，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的計劃很聰明？”

“……”許夫人被激得緒不穩，呼吸急促，“你……你！”

許枝梨擋在許夫人面前，不讓再被林與和程京宴聯手激將，幽幽道：“你說他是我媽媽的人，他就是我媽媽的人了？”

“要證據還不簡單，可以把他給警察，你猜猜，警察查他的銀行流水、人際關系、近期接過的所有人，許夫人，你覺得，會找不到跟你有關的信息？”

林與話語尖銳，直刺許夫人！

許夫人臉一青！

大家都不是瞎子，看許夫人這個反應就知道林與沒冤枉。

程迢迢不得不說一句：“伯母，你這麼做也太過了，說好三天時間，你們也答應了，怎麼能私下派人做出這種事，還好與沒有傷，否則你要承擔的責任就大了。”

許夫人口而出：“那麼對我兒，我怎……”

許云早冷聲：“住口。”

許夫人立刻像被扼住嚨那樣說不出話：“……”

林與第二次看向許云早，晚一點喝止，許夫人就親口承認了！

病房門外，程其實一直都在聽他們說話，聽到這里走出去，一句：“夠了。

”將所有人的目一下吸引過去。

程迢迢訝然：“。”

程斯以程京宴都喊了：“。”

程杵著拐杖，在親信的攙扶下走進病房，許夫人臉變了變：“……老太太，您怎麼來了？”

旋即明白過來，惡狠狠地瞪了林與一眼，“原來你是跑去找老太太當救兵，老太太，您不知道這個林與多可惡！枝枝會在婚禮出這麼大的丑，就是害的！”

程走到林與邊，主握住的手：“已經把所有事都跟我說了，有因才有果，會對阿梨的婚紗做手腳，是因為你們十年前先對的舞鞋手腳。”

許夫人直接否認：“小賤人撒謊，本就是瞎說，我們本沒有！十年前我們認都不認識！從頭到尾就是在編造故事！我們枝枝就是最好的舞者，得到的一切都是名正言順！”

程在林與的攙扶下，走到沙發坐下：“聽說，唯一的證人出了車禍，生死未卜……真是太巧了。”

許夫人目閃了閃。

程抬頭看著：“許家的，你要懂得一個道理，人過留聲，雁過留痕，就算事已經過去十年，但只要是想，還是能查到線索，要是真查出什麼，恐怕就不好看了。”

許夫人梗著脖子：“我們正不怕影子斜！”

程：“你的意思是，真的要我去查嗎？”

“……”許夫人不甘地反問，“老太太，您是來主持公道的，還是來給林與撐腰的？”

本來以為程會象征地說是來主持公道的以示公正，結果，直白道：“我當然是來給撐腰的。”

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