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疾風吹來，吹得許枝梨的雨傘搖晃了幾下，雙手握住傘柄，才勉強撐住，抿：“……誰從我的電話里聽到？”

程京宴：“你沒有看到新聞？”

許枝梨拿出手機：“哪里的新聞？網上的嗎？抱歉，我不怎麼關注網絡，這幾天又很忙，外面的事都不清楚，難道是因為這顆寶石，與遇到了搶劫？那沒事吧？”

程京宴沒有說話，只是漠漠地注視著。

他的眼眸烏黑，極穿力，像一把手刀，能剖開所有偽裝。

許枝梨垂下眼皮，沒有與他對視：“我想一下，我昨天晚上跟管家說的原話是……”

程京宴溫漠道：“想清楚再說，警察現在兵分兩路，一面去你家找管家，一面去靜安工作室找設計師，如果三面的口供不一樣。”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涵明顯。

“……”

許枝梨咽了一下嚨，“我跟管家說，說……好吧，我說實話。”

重新抬起頭，正視著程京宴，話語清晰，“我沒有在靜安工作室定禮服，與幫我設計的那條婚紗，有個地方我一直不太滿意，需要修改，我當時對管家說的原話是——”

“‘山夕歲工作室那條婚紗，連同我妝臺上那顆祖母綠寶石，一起送過去，對，就是那顆一千萬的寶石’。”

“可能是我表述有歧義，聽在外人耳朵里，就變寶石送去山夕歲工作室，但這確實只是一個誤會。”

程京宴便問：“婚紗要修改，為什麼不直接拿給林與？”

許枝梨苦笑：“我比較追求盡善盡，就算只是一句話，也要在心里反反復復修改很多次才敢說出口，與是專業設計師，也有自己的規則，并沒有能縱容我一直修改，所以我只能委托別的工作室。”

這麼解釋，

倒也挑不出病。

程京宴依舊看著，許枝梨給芭蕾舞班的學生上課，所以穿了一件薄荷綠的芭蕾舞，擺蓬松，站在雨中，宛如一朵亭亭玉立的鈴蘭花。

芭蕾舞服，很顯形，這個形，和他記憶里的那個……

許枝梨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京宴，與到底怎麼了？如果真的因為我的失誤傷，那我……”

程京宴轉：“我先走了。”

許枝梨愣了一下，程京宴長闊步已經走出好幾米，連忙喊：“京宴，我們也找個時間，單獨聊聊吧。”

程京宴沒有回話，徑直出了學校。

許枝梨咬住下，確實沒想到，程京宴會為了林與的事，親自來找問話，那一瞬間他上的迫，幾乎讓編不下去……

程京宴上了車，書從駕駛座回頭：“宴總，警察去了許家，許家的管家說辭跟許小姐差不多。”

程京宴：“去小南國做什麼？”

書道：“據我所知，應該是柳萱小姐帶去的，柳萱小姐跟許小姐走得很近。”

程京宴一只手支著下，看著附著在玻璃上的雨珠，神凝思。

書不由得問：“您還在懷疑什麼？”

程京宴搖頭，到底是不愿意那樣想許枝梨：“沒什麼。讓柳萱沒事別再去找。”

書明白：“好的。”

車子啟，穿過雨簾，去

了程氏。

次日，醫院。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昨天下到今天，林與呆呆地看著窗外，謝淵手在面前晃晃，林與回過神，他將一杯溫水遞給：“在想什麼呢？”

林與接了水，又出手，讓他把藥倒在的手心里：“我在想，許枝梨到底是不是故意？如果是故意，又會是因為什麼？”

想到現在，只想出，沒有失憶這一個解釋。

謝淵哦了聲：“原來你在想這個。”

林與吃了藥：“不然我能想什麼？”

“我以為你在思考宴總和江醫生誰更合適？”

林與拒絕這種無聊的話題，將稿子遞給謝淵：“客戶那邊通過了，安排打板吧。”

“行。”謝淵收拾東西走了，丟丟禮貌地拜拜：“蟹老板再見！”

謝淵在走廊上遇到江不言，雙方互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順便慨，江醫生追得也太集了，相比之下，宴總就有點不積極。

但其實，江不言這次不是找借口來看林與的，而是有正事跟林與說。

“丟丟的手時間，我定在下周五，你應該沒問題吧？”

林與抿：“我沒問題。”

這次手，就是林與跟程京宴分手拿到一筆錢要做的手，用的是新藥KN2號，剛剛從國外運至滬城。

“雖然我很有把握，但我還是請我的老師專門從國外回來一趟，親自盯著手，所以放心，肯定會順利。”

江不言看的口型，又要說謝謝，便雙手叉做了個“X”的作，“不客氣。”

林與

笑：“嗯。”

江不言看向正在玩樂高的丟丟，忽而說：“丟丟這幾天在你這里，你親自照顧，護工都放假了。”

林與道：“丟丟本來就不難照顧，這幾天反而是丟丟照顧我呢。”

“所以丟丟的護工工資最好拿。”江不言的語氣狀若隨意，“我記得，丟丟的護工已經照顧他三年，考不考慮換一個？我有合適的人選可以介紹給你。”

“換護工？”

江不言說：“我家原來有個保姆，做了很多年，只是因為我家現在不需要那麼多保姆，所以才辭退一個，人很細心，也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你不如改聘吧。”

林與微微蹙眉：“好是好，不過要看丟丟喜不喜歡，而且我跟家政公司那邊簽的合同還沒到期，無緣無故違約的話，押金拿不回來。”

江不言挑眉：“不會無緣無故違約的。”

“嗯？”林與不理解。

“過段時間再說這件事，反正我先排隊，要換護工的話，單憑我們的，也務必優先考慮我的人，好不好？”

難道林與還能說“不好”嗎？

看著江不言臉頰上的小痣，“嗯”了聲。

江不言彎彎，往外走：“科室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林與心下還是有些許奇怪，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江不言暫時沒告訴林與，丟丟可能被護工待的事，因為還沒有證據，反正丟丟最近在那兒不會有事，過幾天再說，也來得及的。

他按下電梯鍵，低頭看手機，聽到叮咚一聲，電梯到了，江不言收起手機抬起頭，結果門一開，又和程京宴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