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噗呲一聲笑出來：“怎麼就要我的命了？我是因為什麼榮獲宴總的死罪的？”

“你不是說林與對我深種？”明明排斥他排斥得要命。

“哦……”又是因為林小姐啊。

林景舟知道了，宴總大晚上淚灑馬路，是因為場失意啊。

他也不睡了，興致地問，“是啊，我就覺得對你是深種，難道不是嗎？那你跟我說說，你們又發生什麼導致你對這一認知產生懷疑的，我再幫你分析分析。”他再八卦八卦。

程京宴本來想說，但開口之前，又覺得煩，算了：“掛了。”

然后就直接掛了，后面林景舟再打來，他也沒接聽。

他就近去了臨汾別墅，進了門，隨手將車鑰匙丟在鞋柜上，一邊往里走，一邊解開領帶。

他沒開燈，只有月與路燈模模糊糊照進客廳，他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擰開，仰起頭，不斷灌下去，口著的郁氣卻一點都沒消減。

尤其是想起林與背對著他，讓他走的畫面。

程京宴站在黑暗里，無聲無息地喝完了一瓶水，將空瓶丟進垃圾桶，哐當一聲。

上次他就對林與說過，他才是制定規則的人。

他們之間，散不散，是他說了算。

休想先一走了之。

……

可能是宴總的“怨念”太強了，林與今晚睡得并不安穩。

一直覺頭很暈，忍到后半夜，終于忍不住，忽然從床上起來，抓著垃圾桶，直接吐了。

這是輕微腦震的后癥。

好在江不言在，他順著林與的后背，等吐完，倒了杯溫水給漱口，又將垃圾拎出去扔掉，還來值班的醫生，幫看看。

  “想吐是正常的，吐完會好點兒，可以點清涼油，盡可能躺著，緩幾個小時就沒事。”

林與啞聲說：“麻煩醫生了。”

醫生捶了一下江不言的膛：“這是常識啊江醫生，就算你不是外科的，也應該知道吧？怎麼？關心則啊？”

江不言修長的指節點了點墻上著的標語：“‘病人有任何不適，請及時呼值班醫生，切勿忍痛’，我喊你來是謹遵醫囑，你還敢抱怨？”

那個醫生好氣又好笑，無言以對，拜拜手走了。

江不言回頭看林與：“還想再喝點水嗎？”

林與輕微搖頭：“我吐完好多了，江醫生，你繼續睡吧，不用管我。”

看他就是坐在椅子上，怕他腰和脖頸不舒服，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辦公室有一張折疊床？你非要守著我的話，也躺著吧。”

“不用管我，有時候做手，一站一個晚上都是尋常事。”江不言問，“不？謝先生剛才送了湯米粥來，在保溫桶里，還熱著，要不要吃？”

林與是有點兒了，點點頭。

江不言便將米粥倒到碗里，然后就十分自然地要喂。

林與連忙避開：“……我自己來。”

“你自己沒法兒來，沒聽剛才的醫生說嗎，你現在最好躺著不要，躺著沒辦法自己吃，想弄一臟嗎？”

林與還是覺得別扭，算了：“雖然

有點兒，但其實吃不太下，還是不吃了。”

江不言將碗放下，看暫時也沒有睡意，便問：“那個襲擊你的人，是你爸爸？”

林與抬眼，視線剛好落在江不言的臉頰痣上。

他這顆痣生得極好，為他本就出眾的五又增添了一抹記憶點，只是會顯得有些輕佻，尤其是他漫不經心說話的時候。

“他還說，是你先設局陷害他，他一時沖，才會手，也沒想真殺了你，只是嚇唬你而已。”

鬼話！

林志達當時那個樣子，就是鐵了心想要的命，現在被警察抓了，當然就要狡辯。

“他知道我店里沒監控，沒有拍到他想弄死我的樣子才敢這麼說，他當時就是要勒死我！”林與氣息不穩，“還說要把我大卸八塊，丟進江里毀尸滅跡！”

江不言的眼底掠過危險的，稍縱即逝，很快又恢復平時的樣子。

“放心，警察不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明天應該會來找你做筆錄，你如實說就行，剩下的，給我。”

給他……等一下，林與才反應過來：“江醫生怎麼知道這些的？”

問完，林與就想起來——程京宴跟說過，江不言家里的背景，林志達被警察抓走，這些是他在警局代的，那麼江不言想知道，也就是問一下的功夫。

那他說給他，意思是，他要用他家里的關系？

林與抿：“江醫生，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理，不用麻煩你的。”

江不言微笑：“不麻煩。”

林與強調：“但你真的不要為我做什麼，現在查公

權私用很嚴的。”

“你想什麼呢？”江不言失笑，慢悠悠道，“我只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最多就是幫你找一個靠譜的律師，不然，”他稍微靠近一點，尾音上揚，“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林與屏住呼吸：“江醫生，我不太想聊這件事了。”

“好吧，既然你還沒有把我當可以信任的朋友，那我就不問了。”江不言話鋒一轉，“不過你現在是病人，我是醫生，你要聽我的。”

他又端起碗，了一下碗壁，溫度剛好，“來，張，我喂你。”

林與無奈：“你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難纏啊。

江不言將勺子往邊遞了遞。

林與沒辦法，只能乖乖張。

江不言彎，一勺一勺喂吃。

吃完了大半碗粥，他又用紙巾幫角：“乖，安心睡吧。”

……

醫院的早晨好像比別的地方來得更早，六點剛過，走廊上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護士去別的病房，林與睡眠淺，也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江不言在看。

林與不自然地往被子下了：“你別告訴我，你昨晚沒睡就一直這樣看著我。”

“當然不是，我有睡，只比你早醒半個小時而已。”江不言笑，“我平時也差不多這個時間起床跑步。”

“你平時工作那麼辛苦，還早起跑步？”

“就是因為工作強度大才要保持健康，不然怎麼吃得消？”

優秀的人果然無論在哪方面都很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