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立馬搖頭:“椅子我都要單賣三十的。”
蔣超:“那就算了。”
老太太:“你要的話,桌子加椅子八十。”
蔣超:“七十。”
老太太略微遲疑:“好了好了,年紀輕輕這麼會講價,你來這讀書還是上班?”
蔣超這輩子就沒講過價,可剛才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作,就像刻在腦子里。
“無論老板說什麼,你對半砍就是了。”
耳邊是付姿的聲音,蔣超從前跟付姿一起買東西的時候,最怕講價,剛開始他以為家庭條件一般,后來知道爸是付長康,簡直匪夷所思,再后來,他知道付姿和付兆從小到大,幾乎不花付家錢。
在沒講過價之前,蔣超對講價這件事是恐懼的,可如今講價功,發現也沒什麼,旁,隔壁,后,全都在講價。
一邊付錢,蔣超一邊回:“道歉。”
兩人都講英文,老太太一時沒聽懂:“什麼?”
蔣超說:“做錯事兒了,來道歉的。”
老太太越發云山霧罩,恰好有其他客人來,倒也沒拉著蔣超繼續聊。
一張床墊,一張電腦桌和一把椅子,蔣超問老太太:“我住尼德道爾夫大街,用什麼方式把東西送過去最便宜?”
最便宜三個字說出口,蔣超破天荒面不改。
很多事人生只有第一次,往后就是常態。
老太太也習以為常,告訴蔣超附近有很多專門做搬家拉家生意的車,蔣超:“我這些東西送過去要多錢?”
老太太:“你要讓他送上樓,大概五六十吧,你自己搬也就是個車費,四十左右。”
蔣超去找車,當地人一看他外來面孔,報價一百五。
蔣超沒罵人,只是拉著張臉,他買這點東西才花多錢?
連著問了三人,第三個給他報價八十。
蔣超開門見山:“我自己搬,你就負責幫我運過去,四十。”
對方搖頭不干,不干他就豁出臉繼續找別人問,直到有人接這單。
司機是真不幫忙,只提了把椅子,床墊和桌子都是蔣超搬上車的。
貨車半敞篷,上面除了幾樣算不得家的家之外,還有一人一狗,蔣超和蔣弟弟背對開車方向坐著,車子發,蔣超看沿途街道,商鋪,行人,以及幾米外跟著的數量黑私家車。
保鏢開奔馳,他坐敞篷…貨車,一瞬間的恥,但是更快,蔣超忽然勾起角,抬手了旁蔣弟弟的頭。
其實沒差,坐什麼車,去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哪來那麼多丟人不丟人,路人本沒在看他。
付姿去了瑞士當地一家很大的律所,付阮安排好的,蔣超也去面試了,沒進去,因為蔣承霖把他蹲過幾次局子的事傳真給面試。
面試一看,直接拒絕,蔣超只好在同一層找了家攏共十幾個人的小律所,錢事兒多,一個人當倆人使,同事英文都很差,從前在岄州,蔣超可以一個月不跟不的同事講一句話,現在不行,總共就這麼幾個人,不說話是真不行。
蔣超開始沒任何基礎,平地直拔德文,從最開始的什麼都聽不懂,一個禮拜就能聽懂一些最基礎的日常,像是對面那哥們兒,喝咖啡加糖不加,后那的,減不吃晚餐。
付姿和蔣超住一棟公寓,可是每天見的時候只有早上,蔣超回來晚,因為他還兼職了一份工,對方結日薪。
來瑞士大半個月后的某天,付姿終于趕上一回,晚上下班在公寓附近見蔣超,兩人面對面,付姿打招呼:“今天下班這麼早?”
蔣超:“嗯。”
付姿:“你每天回來這麼晚,蔣弟弟沒在里面拆家?”
蔣超:“它不在家。”
付姿眸子一挑:“你把它送回去了?”
蔣超:“附近有家寵狗主題的咖啡店,他在那邊。”
付姿:“寄養嗎?”
蔣超面不改:“打工,老板看它長得漂亮,白天在那兒,晚上接回來,一天五百歐…包狗糧和零食。”
“……”
付姿沉默良久,終是道:“你缺錢嗎?”
蔣超還是那副不咸不淡,不冷不熱的模樣,看著跟從前沒差,可他一開口,完全是付姿陌生的樣子。
“不缺,冰箱買了,月底再買個洗機,我也用不著別的。”
蔣超說買車買表換房子很正常,但冰箱洗機…
付姿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邊,憋住,只大咧咧說了句:“缺錢告訴我,我這有,別著。”
蔣超應聲,付姿打聲招呼要上樓,蔣超住,付姿轉頭。
蔣超:“周末有空嗎?我帶你去蔣弟弟那兒轉轉。”
付姿神如常:“改天吧,周末我約了謝施與。”
蔣超心臟被手猛地一抓,不會碎,只是活罪。
第781章 全世界都能去江城
距離付長康二審開庭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原告這邊不增添新證據,二審結果最多維持原判,如果再被付長康搶先找到什麼新的反駁‘證據’,怕是死刑都要直接改無期。
付阮打聽到付長康當年在岄州有個對頭,原本也是很厲害的人,后來是舉家移民,三個月前定居江城。
擁有對方最多把柄的人,永遠是對頭,付阮決定親自去一趟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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