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最后一個晚上，唐頌幾乎沒怎麼睡。

次日，頂著一雙黑眼圈下樓。

看到餐廳坐著的人時，腳步微微停頓了幾秒。

“既然醒了，就先吃飯。”

唐頌在自家老媽的對面坐下，早飯很盛，幾乎都是喜歡吃的。

“夫人很早就醒了，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阿姨在旁邊適時出聲，試圖緩和一下母之間僵的氣氛。

唐頌卻像沒有聽見一般。

“我爸呢？”

“出差去了。”唐媽媽看了一眼唐頌，“他已經安排好了司機。”

“好的。”唐頌公式化低回答。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臨出門時，唐媽媽給了一張卡，“到外面了別省著。”

唐頌自從高中畢業之后，這還是第一次這種待遇。

“我有錢。”

沒要。

“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嗎？

怪過。

但這世間重男輕的又不是老媽一個，又能怪到哪里去。

無非就是自己計不計較了。

唐頌搖了搖頭，“我稿費還有。”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年底的時候功課可能比較忙，弟弟出生的時候……我可能趕不過來。”

夏季的總是殷勤，盡管才是八點多，但在門口這幾分鐘，唐頌腦門就沁了一層薄汗。

心，卻沒有毫的暖意。

“如果明年空一些的話，我會早點回來的。”

試圖從老媽的口中聽到一句挽留，或者其他緩和的話語，但沒有。

“看你自己時間，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唐頌扯了扯角，“好，您也是。”

輕輕擁了下老媽，唐頌緩緩出聲，“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和……弟弟。”

利落轉，瘦削的脊背

在影中著幾分悲涼。

唐頌到機場后才跟林姜打了個電話。

聽到馬上就要登機了，林姜差點啐出一口國罵，但看到閨發紅的眼眶，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你怎麼這麼討厭！”

“你最好在A國給我好好的。”

“你又不是在A國沒待過，不知道這兒的帥哥多嘛。”故作輕松，但心底還是有些不舍的。

畢竟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就算上說著多麼的不喜歡，但真要離開了……總是會難過。

“好了，不說了，我要登機了。”

電話匆匆掛斷。

林姜著電話看了眼對面的男人，“你能……”

話只說了兩個字，霍從周就把后面的話接了，“給秦觀山打電話？”

“……對。”

林姜總覺得唐頌會和秦觀山分手，很有可能跟家里有關系。

希秦觀山不要就這樣和唐頌分開了。

可面對霍從周“你確定”的表，又不確定了。

“……那你先試試看嘛。”

在林姜眼的祈求中，向來不過問別人私事的他撥通了秦觀山的電話。

良久。

電話接通。

秦觀山似乎猜到霍從周會給他打電話，沉默著不吭聲。

霍從周有種被他拿的覺。

“快說快說！”

林姜無聲催促。

霍從周本就夫位不穩，只能照辦。

“唐頌走了，現在就在機場。”

那邊還是沉默。

林姜恨不得把手機拿過來親自跟秦觀山說。

霍從周卻想掛斷電話。

就在這時，秦觀山終于開腔，“我知道。”

丟下這三個字之后，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至于知道了什麼，誰知道呢。

霍從周無奈。

林姜擰眉，“他這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秦觀山才是被甩的那個。”霍從周說。

這事林姜也知道。

“你你說該怎麼辦？”

“這得看唐頌。”

秦觀山不是被的人，但若是唐頌一直這般，秦觀山也不會強人所難。

所以一切都在唐頌。

這個道理，林姜明白的。

只是某些時候，理并不能決定一切。

但日子還得照過。

隨著假期結束，遠在燕城的顧明遠問什麼時候回去。

林姜沒有給他確切的答復，只說盡快。

這天，哄小月亮午睡之后，下樓找之前落在小院的雜志和平板。

駱爺爺手里拿著一個快遞件進來，“姜姜，你的。”

“我的？”

林姜回麓城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最近也沒有跟什麼人聯系過要寄東西。

“署名是你的。”駱爺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還是我來拆開看看吧，萬一收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半分鐘后，駱爺爺拆開了快遞。

是一枚U盤，還有幾張紙。

U盤里面裝的什麼，林姜還不知道。

但紙上寫的，是一封手寫信。

顧時清的媽媽寫給的。

“駱爺爺您幫我看看，真的是顧時清的媽媽？”

駱爺爺正了正自己的老花鏡，點點頭，“是的，沒問題。”

林姜納悶了。

和顧時清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顧時清的媽媽給寄什麼信，而且還是關于顧時清的死。

就算寄，也應該給唐頌啊。

盡管唐頌收不收，是另外一回事。

顧時清媽媽的信很簡單，全篇都說兒子顧時清是被賀舒芩害死的，賀舒芩本不是外間所看到的那樣。

就是一個求不滿的老人。

為了讓林姜對付賀舒芩，顧時清的媽媽的信紙里還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中，賀舒芩在車外，車子的里面是誰，看不清楚，只能看清在外面的一截手臂。

手腕間戴著一塊綠翡翠的鐲子，手指上有一枚素圈的金戒指。

戒指是國的首席珠寶設計師設計的“大至簡”，當時只做了五枚。

林姜見過兩枚。

姜瀾有一枚，但不常戴。

另外一枚，在傅筠銣的手上。

上回帶著嬤嬤，哦不，是阿姨找的時候，林姜看到過。

因為媽媽有，所以多看了一眼。

雖然跟姜瀾的出自同一個設計師之手，但這五枚戒指，只是做到了相似，但每一款都與眾不同。

照片上這枚，到底是不是傅筠銣的，林姜不能確定。

但那只翡翠手鐲，倒是很像傅筠銣的。

信封上，顧時清的媽媽留了電話，但林姜并未直接聯系。

以前，雖然懷疑傅筠銣，但總覺得傅筠銣與麓城……差著什麼，但如果賀舒芩跟傅筠銣有聯絡，那斷層就不復存在了。

需要去見見自己的這個芩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