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柳江，很是安靜。

林姜今晚緒波較大，腹部的悶脹明顯，有些站不住。

在游步道的長凳坐下，抬頭看向霍從周。

“你也過來坐，我看著你說話，脖子累。”

霍從周在林姜邊上坐下。

讓沉醉的，曠野的氣息被酒吧的味道熏染過，不復清冽。

林姜不喜歡。

了鼻子，看著夜空寥寂的星，清冷的嗓音帶著幾分秋后算賬悲涼，“我們認識多久了？”

“還差一個月就十年。”

差一個月就十年……

林姜不知道霍從周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甚至連一個月的差額也記著。

但不想深究這背后的原因。

順著霍從周的話，想到了那個春末初夏的午后，在幸福里長街上的驚鴻一瞥。

十年一恍惚。

他們結婚了，生活里卻依舊充斥著一堆舊事。

瘋狂纏繞著，拖拽著他們向前的腳步。

“久的。”林姜淡淡應聲。

霍從周應了一聲，“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

“兩年多，也久的。”

沉默的夜中，霍從周側頭，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看向林姜。

林姜被他看著，微微轉頭。

四目相對，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糾結。

總是，沒有喜悅的緒。

霍從周手去林姜的頭發。

林姜躲了一下沒躲開。

霍從周溫涼的指腹落在林姜的耳邊，不輕不重地著的耳垂。

耳朵是上比較敏.的部位。

兩人每每親熱的時候，霍從周就喜歡咬。

灼熱的呼吸中，林姜很快就會陷迷的狀。

如今，除了一點點的麻，并沒有其他的覺。

原來

，之事……

需要，更需要。

否則，便是索然無味。

林姜眨了眨眼睛，白的翕。

霍從周眼眸暗了幾分。

“林小姜，你到底想說什麼？”

遲疑兩秒，林姜說，“我在想，我們兩個……合不合適。”

霍從周的眉蹙起，著耳垂手指無意識地用力，“……什麼意思？”

忍著耳朵的疼，忍著心底的酸脹，林姜說，“我們不要公證了。”

不公證，他們的夫妻關系在國，就不法律的保護。

霍從周的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林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

林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本以為霍從周三番兩次地縱容蘇艾，早就可以狠下心來斷掉彼此的關系。

但作起來，比想象中難。

其實也不是難。

而是舍不得。

林姜眨了眨眼睛，對霍從周說，“我累了，不想卷你們周家的繼承人爭斗中，也不想我們之間夾雜著一些無關人員。”

“這些年，我沒有回國，一是因為回不來，二則是因為我在A國的生活比較簡單，習慣了那種上班下班休息的日子，踏出舒適圈……讓我很是不安。”

怕霍從周不答應，也怕他不相信。

林姜解開了手腕上那只老舊的腕表。

“這個……你應該猜到了。”

沒了腕表的遮擋，細白腕子上的疤痕就特別的醒目。

這是林姜當時在國外，發病時自己劃的

。

當時刀口很深，送去搶救的時候，醫生說要是再晚半個小時，這條命就砸了。

從搶救室醒來后，看到姜瀾的一瞬間，林姜的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掌。

那是姜瀾第一次打。

也是最后一次。

姜瀾當時打完之后就哭了，哭的時候手里還著一把刀。

“林姜你要是再敢往自己的上下刀子，我就對著自己劃……你劃幾下我就劃幾下。”

那天，因為護士來的及時，姜瀾只往自己腕子劃了一刀，傷口也不深。

看著從老媽腕子上滴滴答答下落的殷紅，林姜被黑暗圍困的世界裂開了一道隙。

自那之后，林姜聽從姜瀾的安排，開始接心理治療。

直到一年后，心理醫生對說不用來了。

那天，林姜用公共電話給霍從周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后，霍從周說話了。

卻什麼都沒說。

聽了他“喂”了幾聲后，林姜掛斷了電話。

從前，的要求好像一直都不高。

追著他跑時，只要他理，就能高興半天。

后來到了國外，只要能在電話里聽見他的聲音，也能開心半天。

如今，兩人結了婚。

即便兩人之間有再深的誤會，只要霍從周解釋，便愿意相信。

這麼看來，還真是十足的腦。

可腦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就像腕子上的疤，不管做多次的去疤痕手，這道痕跡只會變淡，不會徹底消失。

像烙印一把，早已經印在了。

旁的男人已經石化。

他想要去這道疤，卻在快要靠近時，猛地蜷了下手指。

r> “很丑對不對？”

林姜拿過腕表套在腕間。

“別戴了。”霍從周一手住腕表，一手扼住林姜的手腕。

材高挑，腕骨卻很細。

霍從周每次著的時候，就怕一不小心太用力給折斷了。

如今挲著這道疤痕，他越發地小心翼翼了。

“很疼吧？”

疼嗎？

疼的吧。

可那時候只有疼痛才讓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覺。

林姜搖了搖頭，“不疼。”

“你不知道心理有問題的人，想法與常人不同嘛。”

“不準你這麼說自己。”

男人抬起是手腕，在的疤痕親了親。

林姜形一僵，心臟不可控制地狠狠跳了一下。

論人，一直不是霍從周的對手。

想要回自己的手。

霍從周卻不松手。

林姜不掙扎了。

“這個疤，是我曾經懦弱膽怯的證據，如今……它又在蠢蠢。”

霍從周猛地抬頭，“林姜你什麼意思？”

“……就你理解的意思。”

頓了頓，林姜繼續道，“我可能要回A國治病了。”

這種況是霍從周萬萬沒有想到的，可心里還是不安。

“我陪你一起去。”

林姜搖頭，“我要一個人去。”

“不行，你不能離開我。”

“我們……或許不合適。”林姜說。

聞言，霍從周冷肅出聲，“林姜……我們已經結婚了。”

言外之意，說這些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們的婚姻……不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