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想拉開臥室的門，直接問霍從周。

但最后，只是握著手機進了浴室。

算了，都過去這麼久了。

想不了了之，但霍從周的剖白對沖擊太大，輾轉反側小半晚。

問還是不問？

最后，林姜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睡覺之前，給霍從周拿了被子和枕頭，客廳又有空調，不會凍到他的。

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邊，想要搞個襲，然后趁著霍從周發懵的時間套話。

但沙發上空空如也。

霍從周不在。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卸了一半。

就在這時，鼻息間聞道一陣若有似無的煙草味。

順著方向一看，霍從周在臺上煙。

頎長的形站在落地窗前，上就穿了件睡，指尖的腥紅明明滅滅……周散著郁頹靡的氣息。

這……明顯不符合霍從周緒不外的本。

比起關心他的緒，林姜更擔心霍從周的傷。

額頭上的傷還沒好，就大半夜吹冷風，看樣子不想要好了。

“難道晚上的西北風更好喝一點？”

懶懶的調子帶著幾分慍怒。

走到臺，一手奪了霍從周手中的煙，練地咬在自己間。

和霍從周并肩站在落地窗前。

恣意隨。

窗外，冷月高掛，夜沁著寒意。

林姜被冷風吹的打了個哆嗦，吐出一口煙圈后，嫌棄道，“口真差。”

話落，半截煙就被掐滅扔在了垃圾桶。

這樣的林姜，陌生而又魅。

勾著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的過去。

“什麼時候學會的？”

林姜頓了一瞬，“你說煙麼？”

“忘了。”

輕飄飄的兩個字，無辜的

調子，就差腦門上寫幾個“不想告訴你”的大字了。

“煙對不好。”

“霍總你也一樣，可不要雙標啊。”

借著窗外的月，林姜看到霍從周的眉輕輕蹙了下，隨后又垂下雙眸。

半響，他才問，“你在A國過的不好？”

呵。

“怎麼會不好，霍總沒聽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好歹林家曾經也是麓城首富。”

林姜眨了眨眼睛，“你不相信？”

霍從周臉上沒有多余的神，就那麼沉沉地盯著林姜。

直直的往心里頭鉆。

就像霍從周不愿意提及走后的這八年，林姜也不想告訴自己在A國的八年。

都是淋淋的傷，何必翻出來放在一塊兒曬。

“不信拉倒。”林姜抖了抖子，“冷死了，我回房間了。”

步子還未踏出去，手腕卻先被擒住了。

“霍總西北風還沒有喝飽？”

之前在沙發上聽霍從周說喜歡，林姜心里除了慌就是不知所措，這會兒被冷風一吹，人也清醒了。

很生氣。

氣他頂著傷吹冷風，氣他而不告的喜歡，氣他……問什麼時候學會的煙。

突然覺得兩人兜了一大圈，回來還是在原點。

就……可悲的。

林姜渾跟掛了霜一樣，不想理人。

“林小姜……”

別人就“姜姜”，偏偏霍從周就喜歡喊“林小姜”。

林姜下心中翻滾的緒，抿了下，“還有事兒？”

“有。”

臥室不讓進，霍從周就將林姜抱在了沙發上。

霸道的不容半分掙扎。

雙人被往兩人上一裹，圈出了一個而又安全十足的空間。

林姜索往霍從周懷里一拱。

上熱烘烘的。

心里卻冷冰冰的。

直到他聽霍從周說，“你一走我就后悔了，我跑到半山公館時，你已經走了……”

剎那間，林姜的心臟仿佛停跳了一樣。

那晚，從幸福里出來后，林姜就在路邊看到了司機的車。

只是車里，多了一個人。

姜瀾降下車窗，溫的嗓音在大雨中聽著有點冷，“囡囡，我們該走了。”

林姜不死心，頻頻回頭，期待能看到霍從周追出來的影。

最后，姜瀾說，“一個小時。”

瓢潑的大雨不停地敲打著轎車的天窗，噼里啪啦的人心焦，林姜頂著毯呆呆地著幸福里的巷口。

直到司機提醒，“我們要去機場了。”

那一晚，等了快兩個小時。

林姜想問既然后悔，為什麼不早點出來。

委屈和怨念糾在一塊兒，難過的痛。

但電火石之間，想到了那抹在大雨中穿著碎花襯衫，巍巍的人影。

那一瞬間，嚨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

想哭都哭不出來。

頓悟似的，林姜就釋懷了。

霍從周找與不找，結果都不會改變。

只要知道，他找過，就好。

“當時的況……很復雜，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林姜說。

那晚，上了飛機后就開始發燒，之后斷斷續續病就沒消停過。

很多時候，日子都過的渾渾噩噩的。

霍從周于那時的而言，更像是一場夢中的幻影。

“林小姜。”

霍從周低喚著，親了親的耳尖。

林姜躲了一下，沒躲開。

氣氛逐漸溫存繾綣。

林姜問了一個一直在心頭的問題。

“你為什麼回周家？”

霍從周親吻的作頓了頓，說，“為了錢。”

“給姥姥看病？”

“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做算是？

霍從周的吻已經從耳尖落到了頸間，好像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

細細的，很是磨人。

林姜不由地分神，低了一聲，“你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

霍從周抱著林姜，親著林姜側頸的一小塊皮，“如果我又變了幸福里的窮小子，你……”

不等霍從周說完，林姜就打斷，“能比當年還窮？”

霍從周停下來，說，“不會。”

“那不就得了。”林姜淡淡輕笑，“霍總莫不是忘了，我也不是林家的大小姐了。”

霍從周眼眸逐漸深沉，低聲道，“你是。”

你一直都是。

那些人是怎麼吞進去的，他都要他們原封不地吐出來。

躺在床上睡不著，被霍從周抱了一會兒，林姜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霍從周，困。”

“就在這兒睡。”

林姜微微搖頭，有些孩子氣的說，“床，我要睡床。”

“那我呢？”

回答他的，是林姜的輕哼哼。

“睡了我那麼多回的床，也該禮尚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