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周大步踏出一片死寂的會議室。

周君恒臉上的神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散會！”

烏泱泱的人離開會議室。

“秦章，你等下。”

聞言，秦章脊背一僵。

“董事長。”

他恭恭敬敬地轉，走到周君恒的面前。

周君恒治不了自己的兒子，管一個秦章還是綽綽有余的。

“昨天，怎麼回事？”

他不怒自威，何況現在心里都是著的怒火。

審視的目下，秦章握著文件的手，不控制地攥。

“霍總說……他會通過自己的方式拿到項目。”

聞言，周君恒嗤笑出聲，“自以為是。”

秦章垂頭不語。

氣氛凝固。

“告訴你家霍總，在生意場上，不是靠自負賺錢的。”

“……是。”

秦章離開會議室之后，周君恒放在桌面的手握后又松開，“林振南的兒呢？”

“帶來見我。”

-

霍從周回到辦公室，直接給林姜撥了電話。

“疼？”

林姜沒想到他頭一句就是這個，而且這會兒里還吃著東西。

“唔。”

“哪兒疼？”

啊，這……

林姜咽下里的食，“霍總不知道？”

“不知道。”

三個字，把自己甩的干干凈凈。

林姜心說不要臉，上卻說，“哪哪都疼。”

這下，把霍從周整不會了。

林姜終于滿意，淺淺勾了勾，“霍總今天倒是有閑逸致啊？”

以周君恒的作風，今天整個瑞達都不會安寧才是。

雖然競標方案才剛剛投上去，但霍從周的行為，就是對周君恒權威的挑釁。

這樣的況，是周君恒

絕對不會允許發生的。

而且，萬一霍從周的方案不是瑞達提的最后一版，那結果……可能還會有變數。

想到這一層，林姜突然沒有和霍從周惹的心了。

“那個……你沒事吧？”

聞言，霍從周一怔。

從他踏進瑞達到現在，沒有人在意過他。

他們關心的，是他和周君恒之間的博弈。

口，像是被人重重地錘了一下。

無聲地抿了抿，霍從周說，“沒事。”

“當真？”

要是以前，霍從周肯定回一句“當真”，但昨晚在尼羅格，他無意間聽到秦章和他朋友打電話時說的一句話。

“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既然要相守走下去，就要信任對方。”

突然之間，霍從周覺得有時候放下一些所謂的“保護”，或許會為另一種方式的守護。

“要休假了。”

休假？

林姜，“你被停職了？”

“暫時沒有。”

暫時沒有，意味著后面很有可能真的會停職。

林姜覺得事有點嚴重。

畢竟在的印象中，霍從周對工作還是盡心盡責。

如果真的停職，霍總周這幾年在瑞達的努力和果都將不復存在。

“你……甘心？”

霍從周語調輕松坦然，“不甘心。”

盡管他常跟周君恒說，自己可以當甩手掌柜。

那一部分是氣話，一部分是覺得周君恒不敢冒這個險。

可若是真到那一步了，霍從周也沒有什麼放不放得下的。

時間是最好的盤手，它會在無形

中推著每個人向前。

林姜還在執著霍從周被休假的原因。

“那為什麼休假？”

“正好有假沒休，恰好我們領證后還沒有出去玩過。”

林姜剛想說領證只是權宜之計，出不出去無所謂。

但霍從周不喜歡聽這些。

“在家休息，也是一樣。”

“不是要去海邊？”

聽到這話，林姜愣了愣。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當年，離開的那個暑假，就早早地在策劃一場屬于和霍從周的夏日之旅。

在裕安還沒有出事之前。

不，更早。

那年的春天很長，三月還來了一場倒春寒。

林姜無意間翻到一個旅游博主的推文，寫的是去三亞的經歷，到了哪些有趣的人，見到了怎麼獨特的風景和吃到了如何味的食。

看著文章里的配圖，林姜將手機塞到霍從周搭在大的手掌。

“這個地方……怎麼樣？”

霍從周著手機瞄了一眼，敷衍地說，“好。”

“真的？”

霍從周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林姜，“你不上學了？”

林姜眨了眨眼睛，“上啊。”

“那就把你的手機收回去。”

說著，他將林姜的手機塞回了課桌屜。

林姜有點不解，又有點難過。

“我看看不行嗎？”

“你可以回家看。”

林姜扁了扁，“我就想在學校看，再說了我又沒說現在去，提前安排暑假不行嗎？”

霍從周沒想到林姜有這麼多的說辭。

一時無言以對。

林姜不開心，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板著一張

臉，“干嘛，又想教訓我？”

“不敢。”

霍從周出課桌屜里空白的英語試卷，翻出一支筆開始寫。

沙沙的聲音落在耳邊，林姜更加生氣了。

“你不敢什麼，話能一次說完嗎？”

霍從周停下手中的筆，眼帶嘲諷地開口，“說什麼，說你傻，還是說你無聊？”

“大小姐，現在距離暑假還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

“常看常新，就算是四年那也是我樂意。”

說完這句話，林姜舉手，喊了一聲“報告”。

講臺上的英語老師從小山高的卷子間抬頭，“怎麼了？”

“老師，我肚子不舒服。”

英語老師打量著林姜，想要確認話里的真假。

林姜，“我生理期，疼的不了，想回家。”

英語老師從教這麼多年，鮮見林姜這樣的學生。

說上課不認真聽講，回回都是年紀前十。

說好好學習，但時不時就能把老師氣的原地升天。

就像現在，當著全班所有人的面，說自己生理期來了。

而別的生，連拿片衛生經都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生怕別人發現自己是個另類。

“要給你家長打電話嗎？”

“我自己回去。”

“那……注意安全。”

林姜點點頭，撿起自己的空書包就往教室門口走。

經過英語老師時，還規矩禮貌地沖老師鞠了個躬，“老師，我先回家了哈。”

這一躬，差點把英語老師原地送走。

“霍從周——”

“你去看看林姜。”

畢竟是林家的大小姐，萬一出事，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聽到老師喊霍從周，已經在走廊的林姜腳步一頓，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