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醒林姜，霍從周在樓下客衛洗的澡。

房間除了日常打掃，還保持著林姜離開時的狀態，忘在床頭柜的發圈，翻了一半的雜志……

還有掛在帽鉤上的巾和外套。

好像，一直在這里。

但那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

收斂目，霍從周將這些收攏，然后上樓。

主臥里，林姜還在睡，許是換了一個可以展開地方，沒有輕松了許多，只是子依舊蜷著。

很沒有安全的一種姿勢。

記得第一次見林姜睡著的樣子還是高一的暑假。

那一年，麓城的夏天很熱，很多老人都中暑住院了，但姥姥還是堅持擺攤。

“我子骨朗著，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在家里學習。”姥姥邊做冰沙邊說。

且不說書本上的東西對霍從周來說輕而易舉，就算是很費力，他也不可能讓姥姥一個人出去擺攤。

“我陪你去！”

姥姥拗不過他，只好搬出林姜。

“你要是不在家，小姜來找你又得跑空，大熱天的一個娃娃多辛苦。”

“您要知道辛苦就在家待著。”霍從周將姥姥準備好的冷飲往外面搬，本沒管姥姥在說林姜。

祖孫倆一樣軸，最后還是像往常一樣出攤了。

因為天氣熱，他們就沒做熱食了，小推車上賣的都是姥姥親手做的冷飲，綠豆，紅豆，檸檬，草莓……

雖然配方簡單，但每一杯都貨真料足。

天氣還沒那麼熱的時候，霍從周一個人就能搞定。

溫度高了，姥姥就想多賺一些，一邊挖冰，一邊說，“我看對門那小胖的球鞋好看的，姥姥也給你買一雙。”

“我不缺鞋。”

“你腳上那雙，還是去

年過年買的，都膠了。”姥姥雖然看起來是個溫慈祥的小老太太，但那子，又軸又犟，想要做的事也要做了。

“膠又不是底。”霍從周不在意。

姥姥卻自顧自說，“剩下的錢給你了學費還能把咱們院子里的棚子補一補，過些日子又是雷雨天了。”

“你就不要心這些了，我會弄的。”

“你一個半大的孩子，家里又不是沒大人。”

姥姥說起這個，霍從周就不吭聲了。

他不想怪自己老媽霍汝，但看著這樣辛苦的姥姥，怨霍汝的同時也怪自己。

姥姥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練地給冷飲封口，狀似不經意地說，“別怪你媽，也是不得已。”

霍從周抿著，年的他還沒有練就一偽裝的好本領，喜怒都會上臉。

沉著臉，從頭到腳都掛著不爽。

林姜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姥姥，下午好~”

聽到這發甜的聲音，霍從周臉上的表更臭了。

攤子前的林姜，穿著件白的連，天然卷的頭發高高盤起，扎一個大丸子，小明艷的臉上掛著幾分張揚的笑意，“霍同學，一杯草莓冰沙。”

霍從周看著額上的細汗，冷冷地說，“沒貨。”

林姜也不生氣，“我都看到了。”

霍從周：……

看著傲的孫子，姥姥笑著說，“小姜，姥姥給你做……”

林

姜其實就是來找霍從周的，吃不吃草莓冰沙本不重要，而且姥姥熱的頭發都快汗了。

“我來！”霍從周說。

林姜，“三分甜。”

幾分鐘后，林姜抱著草莓冰沙，坐在攤子旁的小板凳上，賴著不走了。

頭頂是午后的驕，面前是絡繹不絕的人流，而林姜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這丫頭……”姥姥看著林姜，一臉的心疼，“舟兒，你先跟小姜回屋，我把攤子收了就回來。”

天氣熱，他們賣的快，草莓和檸檬已經沒了，紅豆和綠豆也剩一點。

“您別自己回來，我來接你。”

“你先送小姜回去，別中暑了。”

霍從周走到林姜的小傘下，習慣出腳去踢的凳子，但看著林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頓住了。

“喂大小姐，醒醒！”

林姜也沒想到自己會睡著，起時差點從凳子上摔下。

“眼睛呢？”霍從周手，一把扯住的胳膊，語氣著不耐煩。

林姜睡迷糊了，又熱，懨懨的聲音的帶著幾分慣有的撒調調，“忘了嘛。”

待林姜站穩，霍從周撒手，開始趕人，“回你家去。”

這時，姥姥說，“小姜你先跟舟兒回屋，晚點啊姥姥做你們煮桂花酒釀圓子。”

“聽到沒，姥姥讓我先跟你回去！”

有了姥姥撐腰，林姜多了幾分底氣，踩著腳上的麗塔小涼鞋走在了霍從周的前面。

午后的西斜，早老舊的巷子里勾勒出一雙拉長的影。

看著兩人的影子，林姜手……

影子中，的指尖到了霍從周

的手臂。

林姜虛握著手指了，回頭沖霍從周說，“霍從周，你看……我牽你手了。”

霍從周高冷的目掠過兩人的影子，臉上掠過一不自然，“無聊。”

“我看你是害！”

“害是什麼鬼？”

“你明明就是害！”

直到幸福里123號的小院，兩人還在爭論“害”的事。

怕再爭下去，霍從周把趕出家門，林姜識時務地休戰，“我害行了吧。”

摘下院子里葡萄架上的一顆青葡萄丟里，下一秒臉皺了白麻布。

“好酸啊好酸。”張著哈氣，“霍從周，快給我一點水。”

“該。”

丟下這個字，霍從周才慢悠悠地給一瓶水。

“我要是被酸死，你就是兇手！”

林姜漱了口，里這才好了一點。

霍從周卻已經出了門，林姜喊，“去接姥姥啊？”

“在家待著，我可不想為你中暑致死的兇手！”

“哦。”林姜，“我去幫你燒水。”

不給霍從周說話的機會，林姜已經進屋。

和姥姥收拾了街邊的攤子，霍從周回家后卻沒發現林姜。

也問，“小姜已經走了？”

莫名的，霍從周有些惱，“不知道。”

他掉上的T恤準備去臥室那洗澡換的服，結果一踏進自己的房間，就看到林姜在他的床上。

瘦小的蜷著，手邊散著一本《小王子。》

那一瞬間，霍從周的腔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