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班鬧哄哄的，姜糖也在和其他人說著話，便看到周江濤走了進來，朝招了招手，神猶豫，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姜糖挑了挑眉，抬步走了出去，打招呼道：“周老師。”

“嗯。”周江濤點了點頭，頓了下，問道：“姜糖同學有時間嗎？老師請你喝咖啡？”

姜糖搖頭，笑著說道：“我不喝咖啡，周老師有什麼事請直說吧。”

這麼直接，倒是弄得周江濤有些不大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是這樣的，老師看你醫好的。”

聽到這話，姜糖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臉上的笑意稍稍淡去了些，沒說話，靜靜看著他。

對上的目，周江濤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有些心慌，明明他才是老師，但總覺有一種迫，有種份反過來的錯覺。

他咽了口口水，聲音也弱下去了好多，“你們烏老師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吧，你說的就是對的，確實是腺癌沒錯，按理說這個病在癌癥里的治愈率還是高的，但烏老師是晚期，況嚴重，醫生說把握不大，姜糖同學，你可以幫看一下嗎？”

聞言，姜糖臉上的笑徹底淡去，“是方明洲讓你來的吧。”

“你知道？”周江濤有些驚訝道，說完，神更加不好意思。

姜糖笑看著他，“所以您也該知道，我是拒絕了他的，我這人心眼小的。”

聽到這話，周江濤張了張，有些說不出話來，半晌，他頹喪地耷拉下腦袋，說：“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烏老師人脾氣不好，也會按績把學生分為三六九等，但其實很負責任的，每天都辛苦到很晚。”

他看著，見不為所，咬了咬牙，說：“姜糖同學，可以跟我去個地方嗎？”

姜糖看著他，見他目堅定，想起宋純說他每個學期都會準備一箱子的禮去給其他老師道歉，想起他之前為了去和烏老師道歉，到辱后垂頭喪氣回來的模樣。

心里多有些，點了點頭，“好。”

見狀，周江濤眼睛一亮，趕忙好車帶著往一個地方而去。

聽著他報出來的醫院名，姜糖眼皮子了下，最后什麼也沒說。

周江濤正悄悄打量著的表，見這樣，跟著悄悄松了口氣，沒有直接拒絕，那就還是有希的。

只要還有最后一希，他都不愿意放棄。

很快，車子就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姜糖跟著周江濤一路來到一個病房門前，卻沒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著里面。

正看到一個人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一張卷子，時不時咳嗽一聲，依舊很小心地偏過頭，以免口水噴到卷子上。

稍稍緩解后，就繼續扭過頭來看卷子，旁邊還放著一摞的作業本。

周江濤說：“烏老師從執教以來，就一直都是最拼的那個，每天都是最早到學校，最晚離開，回家后還要繼續忙工作，醫生說，這病多半是累出來的，當然，自己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氣大傷，但是姜糖同學，我們這一行，很難避免。”

他苦笑一聲，“英才的學生學習績都不錯，唯獨我們九班是個異類，在我們自己眼里，大家當然樣樣都好，功的路子也不止一條，不靠學習，也還有很多其他的路子，但不可否認，高考依舊是大家最認可的一種途徑，在當下的教育條件下，老師重視績，也無可厚非。”

“當然，也不能只重視績，需要全面地看待學生，我也不是有意為烏老師開，的行為確實傷害到了很多同學，前兩天，給我發了條消息，讓我代向大家道歉。”

說著，他取出手機，打開上面的一個界面，遞給看。

姜糖看了眼，眼眸微。

上面的話，語氣難得有些放，但上面的名字，確實是烏老師沒錯。

姜糖若有所思地捻了捻銅板，在看來，學習并不是唯一，就算是在山上的時候，也都是什麼都學點兒，誰也不會去想學的東西有沒有用，只要興趣的，師父們也都會教。

山上的日子充實又有滋有味，但是山下卻不是的。

在山上的時候，師父們給授課，無所謂是在哪里，有時候是在房間里，有時候是在河邊，甚至連墳頭都是有的，因為五師父要教他除煞。

但山下上課，所有人都必須在教室里，而且還得坐得很端正，要求多，規矩多。

連帶著評價人的標準他們也都做出了標準。

姜糖了眉心，說實話，山下有喜歡的人和事，但這一點，確實是很難理解。

可聽了周江濤的話，從他們的觀念出發，烏老師的所作所為也都無可厚非。

沖擊太多，一時間姜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說話。

正想著，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你們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著他們，疑地問道。

周江濤扭過頭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您是烏老師的人吧。”

“是，您是……”

“我是烏老師的同事，我周江濤，這位是英才的學生，姜糖。”

原來如此。

向斌微微頷首，熱道：“快請進，站門口做什麼呀。”

說著，就按下門把手，周江濤沒能攔住，只能看著門打開。

他扭頭看向姜糖，有些尷尬，他也沒想到事會發展到這一步，他是不大愿意讓他們面對面的，畢竟他們之前發生過不愉快。

姜糖倒是沒說什麼，直接推門而。

“小娟，有人來看你了。”向斌高興地說道，一邊說一邊把拿上來的飯端到跟前，見桌上放著一堆的東西，有些不悅道：“怎麼又在看了，醫生不是說你得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要勞累了嗎？”

“習慣了，而且孩子們都高三了，我不能拖他們的后。”烏老師說道。

聞言，向斌眼里閃過痛苦，低著頭沒再說什麼，默不作聲地把桌上的東西拿開，放到一旁的床頭柜上，沒有把頁碼弄。

聽著他們的話，姜糖也沉默地打量了眼烏老師。

相比之前，的臉憔悴了許多，頭發看著也了。

說話間，烏老師也扭頭看了過來，見到他們，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