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宴對于這樣的話,多有些不屑一顧。
“口口聲聲說,只有我才有這個本事讓你死在這里,那我現在讓你去死,你愿意?”
“現在?”荊祈搖了搖頭,倒是很實誠的說:“不愿意。”
盡管裴西宴與他說,除非他有通天遁地的本領,不然,沒有辦法再離開華國,可是他向來都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要把控它,將這些微妙的機會擴大千分之一,百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可能……
直升機在凌晨遼闊的夜空中,像是一只雄鷹一般的翱翔。
它預計在華國邊界港城角落。
港城瀕臨紅三角區域,盡管港城員換了一波又一波,卻無可避免,每一波里,都有與紅三角核心人深‘勾纏’的角。
荊祈到了那,自然有離開的辦法。
那里遍布安著他的勢力,無論是港城警方還是京州警方,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就是荊祈的自信。
然而直升機行駛不到一百公里,荊祈卻突然接到信息。
與裴庭琛那筆易失敗。
自己在廢棄爛尾附近安排的狙擊手,也全部被反殺。
荊祈聞言,眼神微微凝了片刻,但不過也就一眨眼的瞬間,他眸中劃過一清冷的了然。
“我知道了。”
說完,他將電話掛斷,徐徐偏過視線,偏向裴西宴那一側。
“這是你的手筆。”
不是反問,是肯定。
裴西宴倒也沒否認什麼。
荊祈輕輕的笑了一聲,仔細的想了想,裴西宴是如何在他謹慎細微的布局下,不聲的反攻。
如果說槍殺那群狙擊手,是因為他有那個能力在京州這樣的地方調兵遣將,他有這個機會,能在短短時間, 悉一切,因為這近十年,他在京州,的確是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存在,就連京州警方都得忌憚他三分。
可自己與裴庭琛的那筆易,又是如何被他截胡的?
畢竟過去近十年,由他掌控的與華國市場的每一筆易,他就沒有失手過。
荊祈又想了想。
回憶起自己帶著池嫣從天臺離開,被京州警方亡命追擊的那會,他曾經掉以輕心的當著池嫣的面與裴庭琛打了一個電話。
他告訴裴庭琛,今晚是易的最好時機,他會先引開京州警方的注意,而后那一百公斤的貨已經分三次進華國境,會以最快的速度按照之前的老渠道走到他手上……
難道是池嫣泄的?
可是那會,上的唯一一個竊聽已經被他取走。
荊祈自嘲的勾了下角,心想當時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怔。
主送上門自投羅網,怎麼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只寄托在那一個竊聽上?
“那會在車里,我真應該將的服下來,一寸一寸的檢查的。”
聞言,裴西宴立即沉了臉。
荊祈早就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副臉,心想,若真是了他人的服,他指不定現在就要在這直升機上跟自己拼個你死我活。
荊祈倒也沒有在那一百公斤的易上多費心思。
盡管這東西值得天價,但在他這,這東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可再生資源。
不過,這次荊祈將靜鬧得這麼大,離開華國之后,他必須有所收斂一段時間,不過他不可能就此偃旗息鼓,假以時日,卷土重來也是必須要做的事。
荊祈微微閉著眼,子往后仰。
突然之間,腦子里變得有些擁,一些模糊的畫面蜂擁著涌上他的腦海,像是要將他的腦子炸裂一般。
他抬起手,重重地摁了下太。
他側過視線,看著側面冷峻的男人,直到現在,似乎還不敢相信,他真的跟他坐在了同一架離開京州的直升機上。
思緒后知后覺的回籠,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問:“既然你事先有那個把握,將我的那群狙擊手剿滅,當時為何不再拖延一點時間?那樣的話,你就不用跟著我上那輛直升機了。”
正是在他們登機不到的十分鐘里,裴西宴反將荊祈一軍,將他手下的那些狙擊手一個不剩的剿清。
其實,他當時只要再拖延十分鐘,就可以徹底的扭轉局面。
當然,荊祈也知道,這看似短暫的十分鐘,他不可能輕易地給他。
如果他優寡斷多一秒,將會有更多的警察,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到最后,包括他心的人,也不可能毫發無損。
優寡斷的拖延,不是裴西宴的作風。
所以這是多麼妙的一個時間差。
荊祈沉思片刻,思緒如水一般翻滾。
“不過現在我的手上沒有你的肋了,你竟然還安安穩穩地跟我坐在這架直升機上?”荊祈手中依舊把玩著那封鋒銳的匕首,似乎今晚從頭到尾那把匕首就沒有從他的手上移開過。
裴西宴并不是沒有認出這把匕首。
當年,他就是用這把匕首割斷了那繩索 。
他想不明白荊祈拿著這把匕首的目的。
是在諷刺他當年的愚蠢嗎?
他將唯一護的保護符給了他,卻不曾想,那也了要他命的刀刃。
“所以阿宴……”荊祈一字一句的問:“你還有什麼目的?”
裴西宴沒搭話。
他只是將頭偏向窗外。
直升機一路往港城邊界飛行而去,漸漸的,天微亮。
很快,他們就會在港城境降落。
再然后,離開京州。
可是那一刻,荊祈的心臟,有種不平穩的跳。
直覺是出乎意料的準。
在他們的直升機即將降落港城之際,突然,空中形了一個包圍圈。
一共有十幾架直升機朝著他的方向近。
這會,荊祈也就心知肚明 ,裴西宴最終的目的如何了。
看來,他今天可能沒有辦法在港城迫降。
“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嗎?”他聲音依舊平靜的,像是不起波瀾的湖面,“我們坐在同一架飛機上,如果我沒有辦法安全降落,你覺得你有這個機會能活著下地?阿宴,跟我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不好嗎?非得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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