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到懷中空了，傅晏辭無意識地皺皺眉，呢喃囈語：“衿衿，別走。”

“……”

時衾在他臉上停留兩秒，知道他是在講夢話。

抿了抿，食指在他如山川皺的眉心上輕按，來回打了兩圈轉兒，卻始終不見舒展。

門外敲門聲又響兩下，聲音更輕，似猶豫似試探。

時衾放棄了好心替他展眉，起去開門。

徐啟沒有想到給他開門的人會是時衾，臉上寫滿了錯愕和驚訝。

“您回來了？”他小心翼翼，對的稱呼依然是“您”。

時衾走出病房，將門帶上，點點頭，簡單寒暄。

徐啟抱歉，解釋他剛剛從國外出差回來，今天早上才接到同事的通知。

他從西裝口袋里出一部手機。

時衾認出了是的手機，不知道是經了幾人手才到他這里的，徐啟辦事，一向周道。

道了聲謝，接過手機。

一解鎖屏幕，就看見蘇圓圓打來的無數未接來電，以為是有什麼急事，撥了回去。

周六一大早，蘇圓圓還在睡夢里，接電話的時候語氣頗為不好善，估計連眼都沒睜開。

“誰啊！”

時衾有些心虛地說：“我，時衾。”

蘇圓圓停頓兩秒，像是在接收信息，收斂了自己被吵醒的脾氣：“怎麼現在才曉得回我電話，昨天給你打了那麼多個。”

時衾含含糊糊解釋過去：“昨天有些事，沒看手機，找我怎麼了？”

“不是你好不容易回國了嗎，我想著組一個局，把老同學喊上，就在學校附近以前大家常去的那個酒吧。”

“人我都聯系好了，時間在今天晚上。”

時衾回國以后，確實沒怎麼和過去的朋友聯系，除了蘇圓圓，關系網絡幾乎斷得差不多，是該重新聯絡起來了。

蘇圓圓替組局，好意心領了，直接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時衾看一眼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

徐啟在打電話的時候，自覺坐到了走廊椅子上，保持合適的距離。

抿了抿，走過去道別。

徐啟站起來：“不用和傅先生說一聲嗎？”

在公司之外，徐啟一般不喊傅晏辭傅總，只喊傅先生。

傅晏辭一向不喜什麼總什麼總的稱呼，覺得這樣喊得他像是個奴隸主。

時衾搖頭。

昨天發生的事就已經越界，沒必要再告別。

“要我送您嗎？”徐啟對屬實太客氣。

“不必了。”

徐啟，停頓兩秒：“那我陪您走出醫院吧。”

“……”時衾抬頭，和他對視，明白他大概是有什麼話想跟說。

徐啟跟在傅晏辭邊，做什麼事都是細無聲，以一種讓人舒服的方式含蓄表達。

時衾沒辦法拒絕像他這樣謙和有禮的人。

從住院樓出到醫院外面，需要經過一個花園。

花園清幽安靜，偶爾有康復的病人在散步。

大多數時間，是徐啟在說，時衾默默地聽。

“傅先生這幾年不怎麼注意，醫院住了多次，您回來了以后，還請好好說說他。”

“……”時衾心想，徐啟大概是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只以為和傅晏辭又好了，所以才會出現在醫院。

“徐助理，您誤會了。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昨晚只是巧遇見他，不好放著不管。”

時衾微頓，輕輕說：“這些話，不到我跟他說。”

聞言，徐啟愣了愣，不知為何，似乎眉眼間閃過一瞬失，許久，才再次開腔：“但現在應該也就您的話，他能夠聽進去了。”

時衾沒吭聲。

覺得徐啟真是高估了。

一個分手了那麼多年的前友，說的話能有什麼作用。

徐啟看出了不信，繼續說：“記得之前有一次，您問我傅先生是不是不喜歡您了。”

“……”

時間太過久遠，時衾已經忘了自己曾經竟然問過徐啟那麼稚的問題。

“當時我沒有回答，畢竟的事，旁人不便妄加揣測。”

徐啟停下腳步，極為真誠地看著。

“但依我所見，傅先生除了您，就沒有過別人。”

他看到的，是時衾走后，傅晏辭這些年過得無比將就，好像什麼事都激不起他緒的起伏，好像將死之人，得過且過。

“……”時衾怔怔地著他，一時無言。

徐啟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估計傅晏辭知道了會不高興，他垂下眼，輕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能讓你們分開那麼久。”

時衾扯了扯角，說實話，也不明白。

一開始是因為誤會了傅晏辭和蘇妙同的關系，又因為傅晏辭對他們的未來含糊其辭，讓到失，所以沖提了分手。

后來傅晏辭默默送到法國，被撞見，最后發生了一場誰也沒克制住的溫存。

結果他卻只說對是虧欠，是責任，絕口不提。

現在傅晏辭又說他后悔了，也不知道他后悔的是什麼。

是發現這幾年找不到比更乖的寵，還是那責任上了癮，見不得和其他人好？

徐啟說他，時衾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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