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比翼和合的人就站在面前,一門之隔,卻不知還有沒有姻緣重續的機會。薛稚凄然咬,掙開兄長的手轉而去。
桓羨蹙了眉,當著謝璟的面兒卻也沒說什麼,只道:“你自己多保重。”
謝璟黯然低下眸:“多謝陛下掛懷,臣記住了。”
桓羨略微頷首,轉離開。暗牢獄里安靜得只聞得見履踏在干草上的窸窣微聲與父親的呼吸,謝璟抬眸,照窗的月將遠去的兄妹二人的影投在暗的地面上,像極了一對男才貌的璧人
他目微微一凝,若有所思。
回去的一路上氣氛都得極低。薛稚知曉自己的失態又惹得兄長生氣,雖懸心謝家的事,卻并不敢問。
能覺得到,他似乎并不喜歡自己和謝郎來往過……可是,又是為的什麼呢?
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又很快被否決。
他只是想報復自己而已,認定是自己勾引了他,才不會是因為喜歡……薛稚訥訥地想。
是他的妹妹啊,倘若對有,那也太可怕了。
一直到回到棲鸞殿里都有些魂不守舍,知曉他今晚會留下來,早早地去到浴殿洗浴。溫熱的水自肩頸流過,好像淹沒心臟,拂一陣酸的痛楚。
想到接下來的事,目凄郁地垂首,看著還未被染上緋紅的白,漸漸的,竟也有些習慣過后的從容了。
未有穿抱腹,而是徑直拾過雪白絹紗的中套在了上,腰帶松松在腰間一系,走出浴殿。
寢殿里的那張四面屏風床榻上,兄長已經沐浴過,正在等。
作者有話說:
噫~好酸好酸~
對了牢中那種生作者也害怕,所以就不寫明了免得做噩夢~評論區別提喲~
第30章
青溪里, 陸府。
一名青小吏行匆匆地步檐燈飄忽的府門,厚重大門在后關上, 門后的石雕影壁仿佛一張巨大的畫幕, 隔絕了院外的沉沉黑夜與院的燈火。
陸韶站在花廳之外,公子容清俊,月下如白云松竹。此時翹首以盼, 面上也不免落了焦灼,見來人院, 忙迎上去。
廳中燈火通明,坐著以陸升為首的一眾員, 正商議著讒議衛國公府一事。陸韶快步走進來:“父親。”
他臉上本憂思沉沉的神已有些許緩和, 稟道:“剛剛得到消息,陛下今夜帶著樂安公主去史臺探衛國公了。”
幾人相視一眼, 面驚詫。陸升則冷笑:“傳聞陛下這幾日可都是在公主殿中過的,今日怎麼這麼好心, 倒舍得去看謝敬父子了。”
座中幕僚會意笑道:“自然是賴以公主之功了。”
滿座皆笑起來, 了然又不懷好意,唯獨陸韶眉目清冷, 如月華清湛。
陸升也笑了。初聽兒子說起天子南返, 他其實并不信。
然而當庭與謝氏絕婚、懲治何家郎,乃至于后來的夜宿棲鸞殿, 桓羨昏聵至此,竟然真為了一個人,指黑為白,殘害忠良。這倒是他們不曾想到的。
“要是那老東西死在監獄里就好了……”片刻之后, 他捋須沉。
屆時, 不管謝氏謀反的罪名有沒有做, 此事的結局也無外乎兩個。要麼是謝敬畏罪自殺,要麼,便是桓羨忠不分、枉殺良臣,無論哪一個都有利于吳郡陸氏。
原本他也不想在里頭推波助瀾的。然桓羨生涼薄,本不是他們能掌控的,早晚會對付陸家。便只能先下手為強,一步步削弱天子權威,廢帝另立。
就像,他們曾經扶持他的那樣……
——
浮云卷靄,明月流。
棲鸞殿漫如云霧的帷帳下,桓羨坐在床頭,手里擒了卷《商君書》。
因才沐浴過,他上只著了件玉白錦袍,雪白的,濃黑的發,明燭燈之下,端的是君子如玉、寒逸雋,珠玉在側的秀潤清冷。
又如玉山上行,映照人。當真是公子如玉的好相貌。
薛稚看得眼中微黯。皇兄的相貌自是極好的,無人不贊,可也只有知道,這幅玉溫潤的皮囊下,是怎樣的晴不定喜怒無常。
慢騰騰地挪過去,恰到好地擋住了青銅連枝燈上幽幽的青。桓羨漠然抬眼:“怎麼了?”
臉上一燙,主坐在了他上,未啟而頰先紅:“我,我想服侍哥哥……”
“請哥哥憐惜……”
知道今晚必是躲不過的。而兄長的惡趣味更在于,他不會主迫,卻偏要自己來求他。
桓羨邊揚起抹淡薄的笑,放下書卷,單手捧過小臉兒,眼中盡是濃意。
“梔梔今晚怎麼這麼熱?”他問。
薛稚心中難過,卻佯作地低頭:“是梔梔想要哥哥了……”
“是嗎?是哪里想要?”
難堪極了的字眼,咬著不說話,側臉輕輕在他膛上,依極了。
桓羨把小臉兒抬起來,定定看了一會兒,香腮如雪,纖睫微,眼中眸流轉,含脈脈地看他。
晾了這許多日子,當真是長進了。
雪白絹紗之下,溫瑩白,盈滿手心。他薄在耳邊溫低語:
“就這麼急?”
前傳來的痛與耳邊呼嘯而來的熱氣使得薛稚脖子也了半截,本能地攥住他臂膀,往他懷中,討好地笑:“梔梔不是……梔梔只是想讓哥哥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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