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療，一般是況極為嚴重的時候——

自殺傾向嚴重，又或是自殺未遂後才會用上。

明燭真沒想到，衛千山的過去……這麽……

的沉默被衛千山看在眼裏。

他從床上晃晃悠悠的坐了起來，看著明燭，“你是我兒子唯一真心喜歡過的姑娘，我不希你走到那一步，真的。”

明燭輕聲嗯了一聲，“我不會走到那一步。”

衛千山狐疑的看了一眼，而後了一下服兜，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可惜，沒找到。

就拿了一個打火機出來。

明燭大概知道他在找什麽，猶豫了一下，從一側桌子屜裏把煙拿了出來。

衛千山手接過，也不管是不是士香煙，兀自點了一。

過煙霧嫋嫋，明燭在衛千山的麵龐上似是看出了衛陸饒的影子。

也對，親父子，怎麽可能不像。

衛千山了小半煙，才慢悠悠的對明燭開口道，“能告訴我，你生病的原因嗎？”

明燭不是很喜歡和不太悉的人傾吐心事。

扯開了話題，“衛叔叔，您先喝點醒酒湯吧，不然睡醒了之後頭會很痛的。”

衛千山看出了明燭的不願意。

他也沒放在心上。

聽話的傾喝了一口醒酒湯，他咂了咂，說道，“這醒酒湯的味道和我老婆做的一模一樣。”

明燭微笑，“您謬讚了。”

衛千山看了一眼，“我的意思是，一樣難喝。”

“…………”

明燭的微笑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衛千山看著明燭的表，忍俊不的笑了一聲。

人和人的關係是很奇妙的。

不一定是要一見如故的和藹才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拉近，撞之後的冰釋前嫌，反而會更加靠近。

至在這一刻，明燭對衛千山的看法稍好了一些。

衛千山大抵也是這樣覺的。

他打開了窗戶，繼續著剩下半煙。

邊邊和明燭說，“我的病，是因為當年的愚蠢造的。我過於相信親，認為親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結果被自己的親兄弟薅走了一切，差點讓自己的妻兒在江城活不下去，讓他們被生活打磋磨。”

“那陣子，我深深淪陷於自我耗之中，不斷的否認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個廢，是最大的罪人，是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我自殺過四次，兩次割腕，一次上吊，一次跳樓，全沒死。還有一次不算自殺，算是醒悟——那一天，我站在房頂上，準備和過去告別時，我兒子打了我兩掌。”

“就是這兩掌，把我打醒了。”

衛千山在敘述這些過往的時候，有一種很強的割裂。

因為他現在的模樣和狀態，很難和這些悲傷的抑的過往結合在一起。

好在，明燭是懂的。

他們有著相似的過往。

輕聲說道，“衛陸饒比任何人都清醒。”

他堅韌而又沉穩，像是……山，

又像是樹。

他天生就是強大的。

所以，他能喚醒沉迷在懦弱中的人。

衛千山不否認明燭的話。

“畢竟是我兒子，能不牛嘛。”

這話，明燭又接不上了。

衛千山說完這句話，煙剛好完。

他關上窗，又回頭把剩下的醒酒湯都給喝了。

喝完之後，他仰麵對明燭說，“你想不想知道，他打完我那一掌之後，我心裏想的是什麽？”

明燭挑眉，“您想說就說。”

衛千山哼了一聲，“老子心裏當時想的就是，老子對不起你，欠你，欠你媽，現在你這兩掌過來，一掌替你自己，一掌替你媽！老子欠你們的，抵平了！”

“既然抵平了，那老子就要好好活著了！好好活著，讓你們過好日子！”

衛千山這話說的雄心壯誌。

卻被明燭一語破，“你後來，好像也沒怎麽爭取到好日子？”

衛千山毫不尷尬，“是啊，我能力有限嘛，我兒子有能力，我能躺平，也很高興啦。”

明燭輕笑了聲。

衛千山有點兒困了，打了個哈欠，眸子卻看向了。

“你呢，你要不要說說你的故事？”

明燭覺得的故事很爛俗。

但還是簡單的和衛千山說了。

衛千山聽完之後，像是很難說出話似的，憋了幾個字出來。

“……你真離譜。”

明燭不明所以，“我怎麽離譜了？”

“……先不說你和養母的事啊，那個，你那個養父自己要衝進去救你，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搶這個罪背幹什麽？你他了？沒有啊！而且他要救的還不是你，是你妹妹。該愧疚和承擔責任的，應該是你妹妹啊！”

“你一沒被救到，二也沒到他想救你的，你是個徹底的局外人，你就因為這件事兒，覺得負罪？你傻啊？人活一個開心，你想那麽多，給自己加那麽多包袱幹什麽？”

“我舉個例子……算了，我舉不出來，你真離譜，我無語了。”

明燭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他的話。

從小到大，不斷被明家灌輸有罪的觀念，潛意識裏已經默認了。

衛千山幾句話，卻讓的觀念搖了。

明燭陷沉思的時候，衛千山加大馬力，繼續開口道，“再說你那個養母，很明顯就是個勢利眼，壞蛋！養你就為了有個娃而已，一開始對你好，是怕你長大了對不孝順，吃虧。後來自己有娃了，怕自己的娃對自己不好，故意通過刻薄你來襯托出對自己娃的好，讓娃，你懂了吧？有些人天生就是自私、壞，你養母就是！”

“你要是還是還是想不通，就學學我。衛陸饒兩掌，我就覺得我還清了罪。你養母對你的壞，不止這兩掌了吧？還不夠抵那點好？！”

一串話說道這裏，衛千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回到了床上躺下，對明燭揮了揮手，“你走吧，自己思考思考，這麽笨，笨蛋，笨豬，病不找你找誰。”

明燭想說養母的事兒早想通了，

結果話說不出來，就被被罵的一臉懵。

他發酒瘋呢？

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迎麵撞上了衛陸饒。

他站在這裏，不知道是聽了多久了。

明燭嘀咕了一句，“你爹好沒素質，給他送醒酒湯，他還罵我笨豬。”

衛陸饒挑眉，戲謔道，“小笨豬說誰？”

明燭看他幸災樂禍，下意識頂了一句，“小笨豬說你。”

衛陸饒笑了，“是啊，小笨豬說我啊。”

明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