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只有父兩人，說起話來也無需顧忌太多。

“虞家是丹世家大族，除了我和你叔伯外，朝中還有許多虞家子弟朝為。而當年皇后，也就是魏修己的母后，曾有恩于我，見慕北與五殿下回朝后也一直在暗中徹查當年的事，便召我宮面談了一次。”

“皇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降罪于為父，又何患無辭，虞氏家族百上千的人命，只要翻翻掌心，便可讓魏帝定下株連九族的重罪。”

虞笙笙理解父親的苦衷，也懂他的無助與無奈。

替父親理了理鬢角凌的白發，笑著安道“父親放心，皇后和太子那樣權熏心的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虞笙笙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想起武尚景之前同自己說過的話，虞日重轉而又確認道“之前只是聽那武副將說，五殿下愿意幫你我，的并未細說。按理說，五殿下因他母妃的事，也該和慕北一樣，痛恨我才對，為何愿意幫我們換個份離開都城呢？”

虞日重犯起了嘀咕，灰白的眉頭掛著散不去的疑。

“為父這些日子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想出個究竟。”

纖細的指尖抵在了虞日重的眉間，碾平了那條憂慮。

虞笙笙角開些許的笑意，

不想父親擔心，隨便編了個謊言。

“父親想這些作何，五殿下懷寬廣，或許是查出了什麼蹊蹺之，同你我父二人，愿意幫我們呢。父親盡管在這里等我，時機一到，五殿下便會送你我離開都城。”

虞日重寵溺地了虞笙笙的臉蛋，心疼萬分。

“為父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也只能如此了。倒是你，在叔父府上借住，定要懂事，萬不可像從前在家那般任。”

“笙笙知曉了。”

虞笙笙將聲音得很低，問道“父親，你可還記得當年在母親邊做事的吳鶯？”

虞日重面陡變，瞳孔驟“你怎會想起問那個人？”

“父親知道在何？”

虞日重點了點頭。

“父親知道便好，若是日后慕北來問，父親定要告訴他。”

“只是”，虞笙笙猶豫了片刻，不知是否該告訴母親被害死的詳。

腹中思忖了一番，還是開口道“父親，你可知母親原本是不會死的”

虞笙笙又大致將太子指使蒼鳴殺死母親的事，同虞日重講了一遍。

虞日重聽后，悲憤加，子氣得都在微微發抖。

“你母親”

話到邊，又化一陣嗚咽。

想起那個刀、火相映襯的夜晚，想起自己夫人躺在地上流的場景，往日的傷痛又重新席卷而來。

滄桑的眼里流著淚水，淚水浸夾在褶皺的皮間，映著燭火微微反著。

“走前，竟然連句話都沒能說上”

人活一輩子，事事追求圓滿，可能圓滿的事，又能有幾件呢。

虞笙笙用袖替年邁的父親去淚水，沙啞的聲音亦是夾雜幾分淚意。

“父親，所以為了母親，以后你也要把實都告訴慕北。”

代了一番，虞笙笙便將夏蕊兒和夏澤留給了父親，又留了些銀票和帶來的糧米，這才

放心上了馬車，同武尚景連夜趕回了都城。

另一邊，魏之遙極盡地主之誼。

他陪同沈婉逛了一下午的西市，又帶著去了都城極負盛名的酒樓吃了一頓。

到了夜里子時，這才坐著馬車將沈婉送回了將軍府。

馬車里，暖黃的燭下，沈婉低著頭，不同于往日的直爽隨，今夜倒顯得忸怩了些。

“今日多謝五殿下。”

“客氣了，想當初在南州時，沈姑娘亦是盛款待過本王，如今沈姑娘來到都城，本王自是不能怠慢了。”

沈婉點著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腦子里回放的卻都是白日里那猝然的意外。

雖之前為了能嫁給慕北，裝醉與慕北同床，卻不曾跟他有半點親昵的舉。

今日到魏之遙角的那下，卻是第一次親其他男子。

還有前被抓到時的，沈婉這一日時不時想起來，都到臉頰熱得發燙。

有了心事，同魏之遙相起來，便多了幾分不自在。

可又不覺得排斥、討厭。

今日游玩下來，沈婉回想起在南州、晉州、青州時的事，這麼一琢磨，所有的記憶中，反倒是后來的魏之遙占的比重要比慕北多得多。

記憶中，魏之遙總是拿著一把折扇，彬彬有禮，溫潤隨和的模樣。

每當因慕北緒低落時，魏之遙又總會及時出現，同聊天，寬，變著法哄開心。

沈婉了自己的口，覺那里撲通撲通地，跟揣了面小鼓似的，跳得極快。

這種覺，似曾相識。

與與慕北初見時相似，可細細琢磨下來，又有些不一樣。

至于何不一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沈姑娘，到了。”

魏之遙聲提醒了一句，這才將沈婉從旖旎又混的思緒陡然中拉回。

“哦，好。”

沈婉局促地了下頸側，轉跳下了馬車，隔著車帷朝魏之遙拱手作揖。

“今日有勞五殿下，回去早些休息。”

魏之遙頷首，正讓車夫啟程回府時，卻瞥見了將軍府門口停著公主府的馬車。

未等他想好是否需要進去瞧一眼，便聽到了那滿頭金釵撞擊的聲響，還有魏花影氣婉轉的嗓音。

“呦，這不是五哥哥嘛，你也是來找慕北的嗎？”

魏之遙只好從馬車下來，同魏花影打了個招呼。

“五哥哥，慕北不在府上，說是出遠門了，你可知我的駙馬去了何，何時回來？”

魏之遙搖了搖頭，“不知。”

他與魏花影雖同是魏帝的子，但自小在宮里就與鮮有親近，兩人關系生疏得很，平日里到面，也都是維持表面的和諧而已。

若不是慕北，許是魏花影瞧見他魏之遙，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見問不出什麼，魏花影撇了撇，到有些掃興。

側眼瞧向一襲紅的沈婉，目輕蔑地問了句。“這就是那個沈婉？”

借著府門前掛著的兩個大燈籠，魏花影盯著沈婉，面不善地將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越瞧越不順，再加上沈婉借住在慕北的府上，魏花影只覺得礙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