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另外”

青竹看了眼屋的花樓子，慕北與魏之遙心中了然，便讓那幾人退了出去。

“說吧。”

“啟稟五殿下、將軍，當年虞府的侍衛吳極，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兩個姐姐都已出嫁，下有兩個弟弟，吳極出面翻供之前，便是姓埋名，帶著兩個弟弟，在都城西市做著小本營生。”

“但據曾在虞府做事的廚子說，侍衛吳極還有一個妹妹吳鶯，當年因家中有患病老母，吳極便將妹妹賣給了虞府做奴婢。只是在我們后來抄收虞府財和奴籍時，并不存在一個吳鶯的婢。”

慕北鎖眉問道“那人呢？”

“據虞府的廚子說，那吳鶯后來自己花重金，從虞府贖回了奴籍，后經虞夫人介紹，還找了戶好人家。”

“如今在何？”

青竹搖了搖頭，“這個無人知曉。”

“家有患病老母，被賣到虞府做奴婢，又哪來的銀子替自己贖”,慕北手指敲著案桌，喃喃自語的同時，思索著個中的邏輯。

“吳家人不知道這個吳鶯嫁到了何？”

“屬下命人旁敲側擊，但發現吳家人似乎都不太得意這個妹妹，據說是嫁了人后，便一直音信全無，還說吳鶯狼心狗肺，就只認錢，諸如此類的。”

慕北眸沉了沉，“再找人去吳家兄弟那里打聽打聽，看看吳家兄弟跟自家妹妹又有何過節。”

“是。”

“青河那邊查得如何？”

青竹搖頭，“盯了許久，青河老家那邊，一點線索都沒有，去他們家祖墳宗祠查過，也沒發現有青河的墓碑，想來人是還活著的。”

敲桌子的手突然頓住，慕北像是想到了什麼，“你還記得七年前青河上可有何特征？”

青竹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當年屬下剛府不久，主要是跟著大公子辦事，沒怎麼同青河打過道。”

魏之遙疑道“將軍為何這麼問？”

“我懷疑，青河會不會是換了一個份。”，慕北打了個指響，轉而下令道“繼續盯著那家人，另外多注意下那家人的書信來往。”

青竹一點即通，“屬下明白。”

“蒼鳴那邊可有什麼靜？”

“回將軍，那日你將書信予蒼鳴后，次日，他便去了西市的胡姬酒肆。”

魏之遙與慕北相視一笑，“可能有魚要上鉤了。”

慕北弓起一只，單手懶洋洋地搭在膝蓋上，角不經意一勾，冷幽幽地道“太子即將大婚，迎娶柳尚書之為太子妃，這大等的喜事，不知該送何種大禮呢？”

魏之遙端起酒盞，瞧著映在盞中的半截紗燈，悠閑的語氣意味深長。

“這還得到你來愁嗎，本王早有安排，這大禮一送，皇宮艷聞滿天飛，可夠魏修己忙活一陣子的。你盡管放心替我收攏鎮南沈大將軍便是。”

戌時末。

出了萬花樓，慕北在上馬車之前，突然瞥見斜對面的寶翠閣還未打烊。

br> 他尋思了一瞬，步子最終朝寶翠閣邁了去，待再次出來時，手里便多了一個木盒子。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他將木盒子打開，一對紅的瑪瑙金鉤耳墜靜靜地躺在里面。

家里的那只兔子，有耳，可耳朵上卻禿禿。紅最配那只白兔子，若是能帶上，只怕要得讓別人沒法活了。

慕北心里是這麼想的，可是回到府上后，卻將那個木盒子放在了父母的牌位前。

一份送不出的禮，一份送不出的心思。

次日，天剛蒙蒙亮。

都城城門前，青藍的帥旗迎風而，鼓的旗面上，“慕”字清晰可見。

慕北騎著戰馬，著胄甲，背披紅披風，手持單槍，帶領兩萬大軍，浩浩地一路向南。

虞笙笙獨自坐在顛簸搖晃的馬車上，有些忐忑，又有些興。

自生于都城，從未離開都城去過其它地方。即將要過十六歲生辰的虞笙笙，仍是對新鮮事抱有好奇的。

夷素手起車窗，新奇地打量著路兩旁的風景。

心想著，若是有一日，能去塞北看看父親就好了，也不知道父親在那邊過得可好。

若是父親知道姐姐走了，還是親手送走的，不知道會不會恨、怪。

想到家人，好心瞬間被憂愁掩蓋。

撐窗子的手收了回來，虞笙笙意興闌珊地坐在車里，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致。

行至日落黃昏，兩萬大軍在河邊安營扎寨。

拉車的馬也要休息，卸了鞍的馬車傾斜得本也坐不了人。

虞笙笙一個子，也不方便單獨睡一個營帳，夜里也是要在慕北帳子里過夜的。

在帳為慕北鋪床，打理夜里休息的件，忽地一件服從后兜頭砸來，扯下來一看竟是府上打雜小廝們穿的月白麻布長衫。

“換上。”

慕北一邊卸下上沉重的胄甲，一邊不不慢地數落著，“這兩萬將領都是男子，你穿這襦走來走去，是想軍心不？”

“將軍說得極是。”

虞笙笙局促地攥著服，環顧帳，并未找到任何可以遮擋的簾子。

慕北隨意瞟了一眼，便看出了的心思，嗤笑一聲調侃道“又不是沒在本將軍面前過，更何況那日凈室里，不該被的地方，不也被本將軍了，在這里裝什麼矜持。”

道理雖對，可話說得著實刺耳難聽。

虞笙笙背對著慕北，閉眼咬牙，生生地將那口氣給忍了回去。

眼下的況，慕北若是被惹了，很有可能把當兔子拎著耳朵扔到外面。這荒郊野嶺的，四周又都是男子，比起外面，瘋子的邊要安全得多。

小不忍則大謀。

確認營帳的簾子從里面系好后，虞笙笙走到角落里，背對著慕北褪去了外面的，換上小廝們穿的麻布長衫。

正低頭系著腰間束帶，一個尖銳的東西忽然頂在了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