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笙沖出房間，順著府上的游廊，徑直朝慕北的臥房跑去。

這些日子虞笙笙一直在想該拿什麼來討好、報答慕北，可卻從未站在慕北的角度想過，他會怕或者不想失去什麼。

虞笙笙是慕北用來報復、發泄仇恨的工，如果沒了，對慕北來說就是最大的損失。

虞笙笙要反其道而行之，比起報答，可能威脅要更有用。

凄冷的冬夜，虞笙笙在慕北的房門外跪下，清冷的月在單薄的軀上鍍了一層銀白的寒。

“虞笙笙，拜見將軍，請將軍出來一見。”

燭火通明的屋，沒有半點回響。

“”

“虞笙笙，拜見將軍，請慕將軍出來一見。”

“”

“虞笙笙拜見將軍，請將軍出來一見。”

瘦弱的，喊出來的話語卻是一聲勝過一聲，帶著攏音在長廊里回。

“吵什麼吵。”

在屋侍奉的小柒突然打開了房門，沒好氣地沖著虞笙笙吼道“將軍要休息了，你勿在此喧鬧。”

“將軍若不見我，虞笙笙今夜就在這里長跪不起。”

小柒氣得翻了個大白眼兒，“虞笙笙你作什麼妖兒，大冬天的不睡覺，跑這兒跪著作甚，再胡鬧就讓侍衛把你拉走。”

虞笙笙充耳不聞，拿出匕首抵在頸項，“將軍送的匕首在此，虞笙笙以死相求，請將軍出來一見！”

一字一頓，字字著決絕的態度。

房終于傳來腳步聲，長玉立的影映在窗欞上，不不慢地朝著房門靠近。

“虞笙笙，你可真的是能耐了。”

慕北閑庭信步地走到虞笙笙的前，俯蹲下，與平視，“白天頂忤逆，晚上來吵我不得安寧，你到底要做什麼？”

  虞笙笙抬眼看向小柒，語氣清冷如冰“我同將軍說，還請小柒姑娘回避一下。”

“哎呦，虞笙笙，你憑什麼使喚我啊，你讓我回避我就回避？”，小柒氣得臉都要綠了，“將軍，虞笙笙這本沒把將軍放在眼里啊。”

“小柒，退下。”

“將軍”

“本將軍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小柒只能悻悻而去。

慕北與虞笙笙定定地直視著彼此，視線都不曾離開一瞬。

眼神的對決，亦是神的對決。

“把匕首放下。”

慕北手要奪下，虞笙笙手臂躲閃，同時又將匕首的刀尖往頸上近了一寸，刀刃過的地方，迸出一串珠來。

“虞笙笙，你到底要做什麼？”

慕北強忍著憤怒，他線繃，目跟結了冰似地，冷而銳利。

“求將軍助我宮見姐姐一面。”

虞笙笙眉目昳麗清澈，然而目卻是剛毅如刀，沒有半分退讓膽怯之意。

慕北氣得失笑，“你想了幾日，這就是你想要報答本將軍的方法？”

“虞笙笙一無所有，無權無勢，無依無靠，想不到能拿什麼來報答將軍。如今便只有這賤命一條，若將軍不愿意幫助我宮見虞簫簫，那我就跪在這里不吃不喝，直到死、凍死。”

慕北扶額眉，冷笑的眼底劃過一荒唐。

“你在威脅我？”

“我是在

求將軍，若是將軍能幫我一次，日后，我這條命便是你的。”

慕北啼笑皆非“虞笙笙，你的命本來就是我慕北的。”

“命是將軍的，可是活不活，是我虞笙笙決定的。我咬個舌頭可以自盡，系個繩子在房梁可以上吊，實在不行一頭撞墻也是個死法，將軍日防夜防，又能防我一輩子嗎？只要我想死，總是能死的。”

“卑鄙。”

慕北眼微瞇，神鄙夷道“和虞日重一樣地……卑鄙。”

寧可被人罵卑鄙，虞笙笙也不想被人罵下賤。

“求將軍助我見姐姐一面。”，

慕北神突然松弛下來，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著虞笙笙，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既然你想自討苦吃，那本將軍就全你，跪著吧，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死得了。”

拖著輕飄的語調，慕北起回房。

房門關，沒多久屋的燭火便滅了。

寒冷的冬夜，北風呼嘯，虞笙笙跪在冰冷的廊檐下，眼睫眉都結了一層白霜。

了大半日，此時上又服單薄，哆哆嗦嗦地，骨頭都抖得要散了架。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咬著牙也要堅持住。

斗轉星移，日出扶桑。

晨曦灑在將軍府的院子里，也落在了虞笙笙冰冷落霜的上。

虞笙笙閉著雙眼，已經凍得心涼的，搖搖墜，隨時可能會倒下。

“小笙，你怎麼跪在這里，多冷啊，快起來。”

來侍奉慕北晨起的小落瞧見，連忙跑上前來，要扶回房。

小柒打了下小落的手，“你管閑事

，自己要跪的，走走走，進去服侍將軍去。”

晨間慕北要去上朝，洗漱穿戴妥當后，出門時瞥了虞笙笙一眼，哼笑了一聲后，片字未說便大步而去。

都城，福七茶樓。

慕北同五皇子魏之遙一下朝后，就來到這里喝茶，這一坐就坐到了晌午。

雅間的門外，走進來一個頭戴斗笠的黑男子。

“青竹拜見五殿下，拜見將軍。”

“起來了吧，坐下喝口茶。”

“是。”

慕北親自給青竹滿了一杯熱茶，又推了一碟點心過去。

“事辦得如何？”

青竹抱拳，“回將軍，塞北那邊在下已經安排了三波人手，番日夜監視保護虞日重。”

慕北點了點頭。

青竹又繼續補充道“慕將軍府上的那個侍衛蒼鳴，平日里經常會去平康坊的一家胡姬酒肆，我懷疑他是通過胡姬酒肆里的人給太子通風報信的。另外，據我在他旁安的眼線回報，蒼鳴曾在狩獵那日與八皇子的手下有過接。”

“八皇子？”

“八皇子？”

慕北和魏之遙異口同聲。

“刺客是八皇子的人安排的，可蒼鳴又很可能是太子的人，難道說，上次的那次暗殺，幕后主謀是太子？”，魏之遙神凝重。

慕北一臉不屑地冷笑道“”“繼續盯著蒼鳴，這枚棋子，可要好好利用。”

“是。”

“曾經在慕府做事的人，還有他們家人的下落，可有查到？”

青竹呈上了一個小冊子，“回將軍，查得差不多了，屬下都記在這個冊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