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是說……”沈瑯懷頓了一下,“廢世子?”
謝玄叩首,“臣管教無方,無面對天,自請廢世子,以示懲。”
“朕準了。”
謝玄原本還要再說些話,沒想到沈瑯懷如此直接地準了,一時本沒有想到,原本面上的沉痛之瞬間被驚詫之取代,尋常來說,即便是當真恩準,這樣的大事,也要裝模作樣地思慮幾天。
怎麼當即就準了?
沈瑯懷此話一出,朝中都起了一點兒議論的聲音。
也有些悉沈瑯懷的人,卻覺得此事,好像是有點兒……不對。
但是哪里不對,也說不上來。
實在是,有點兒輕易得過頭了。
謝玄也覺得多有點不著頭腦,但是此事既然心愿達,他也沒有再在這里跪著的必要,剛剛站起來,想要退回眾臣的隊伍之中時,突然聽到新帝在后,不急不緩,語調分明地開口。
“之前眾卿不是好奇朕屬意前往西境的人選是誰嗎?”
“朕剛剛思忖,覺得現在好像也是時機合適之時。”
謝玄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自己腦后,涌上了一點突如其來的悶意。
分明沈瑯懷此時說的話,并無什麼玄機。
人選?
他倏然想到從前的金鑾殿上。
謝容玨對著獨孤珣,所說的險勝。
“很巧,朕屬意的人選正是——”
“從前的鎮國公世子,謝容玨。”
作者有話說:
皇兄:我什麼份你什麼地位啊?
第85章
沈初姒昨日實在是太過困倦, 素來睡眠很淺,但是此番,卻一直等到天熹微, 才輾轉醒來。
剛剛轉醒, 就覺自己渾上下都酸,抬眼, 就看到謝容玨此時也已經醒來, 此時用手支著頭, 瘦削的手指正在繞著的發尾。
正在低眼看著。
而自己上, 穿著很寬大的寢,因著不合, 所以松松垮垮的,上面是拂面而來的清冽氣息,不用說也知曉這是誰的, 上的被衾也被人掖過。
有點兒恍然, 只覺得好像是夢境。
沈初姒眼睫翕張了一下,想到昨日,原本已經消散的熱意頃刻間席卷而來。
很緩慢地,又闔上了眼睛。
實在是有點兒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剛剛闔上眼, 就是昨日糾纏不清的氣息, 時他扣著的手腕, 在床榻之上, 似有若無的。
想到這里, 手指在被褥中悄悄了一下。
“醒了?”他手指在沈初姒的臉上輕輕掐了一下, “說說, 現在我的清白都敗在阿稚手中了。”
“所以, 阿稚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
此時天才剛剛熹微,雙和梨釉還未曾起喚,倒也并不著急。
沈初姒聞言,突然抬手抵在他的心口,的掌心之下,是他此時跳的心臟。
此時抬眼,定定地看著他。
“前去西境的日子,定下來了嗎?”
謝容玨繞著的手指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后隨意地嗯了一聲。
其實還未定下來,但是邊關的事迫在眉睫,待選好人選就即日出發,他今日要進宮見沈瑯懷,之后再稍加整頓,出征之日,多半就是定在后日。
但坦白說,他并不想和沈初姒說起這些。
沈初姒沒有追問到底是何日,向來很聰明,多半也能猜到就是近日了。
此戰艱險,中原勢弱已久,獨孤珣又是西羌難得一見的年天才,擅長忍,手段狠,毫無顧忌。
沈初姒想,自己之前的那個香囊,可以早點完工了。
至在他離開盛京前,可以到他的手中。
想他日后為戰無不勝,意氣風發的年將軍。
更想他可以平安歸來。
沈初姒抬眼,隨后輕聲開口,“等你從西境回來……謝容玨,我們親吧。”
“好。”他手指在沈初姒的手腕上點了一下,眉梢略微挑起,分明生得一副風流無暇模樣,此時說出口的話,卻又篤定。
“有殿下這麼一句話,無論如何,我都要從西境回來。”
“……誰攔著都不行。”
*
關于前去西境的這件事,朝中上下沸沸揚揚,畢竟這麼個人選,在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居然是謝容玨。
那個向來紈绔,行事妄為,葷素無忌,從前的鎮國公世子。
即便是有些僚知曉謝容玨之前在殿前勝了獨孤珣,但是卻也沒想到,沈瑯懷居然當真定了這麼一個人。
這麼想著,之前請求廢世子的鎮國公,簡直就像是送上門的梯子。
沈瑯懷好像就是在等著這麼一遭。
可是這鎮國公府的家事,沈瑯懷怎麼會知曉?
新君心思莫測,即便是這樣的事,也能提前知曉,原本心中還有點兒其他心思的宦,瞬時間就斂了旁思,不敢多想。
并不是沒有人開口反對的。
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即便是有常老將軍坐鎮,另外的這個人選,也必然是要挑細選一番的。
即便是謝容玨當真曾經勝過獨孤珣,可畢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郎君。
況且從前騎馬過路盛京城,時常出風月場,是個實打實的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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