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玨當時并無他想，只覺得這樣也好，畢竟這原本就只是一樁荒唐的婚事，日后這位九公主殿下即便是再嫁何人，也已經與他無關。

可后來也是因為，向來對什麼事都無謂如謝容玨，卻是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這種滋味讓人心生妄念，他原本就知道當初是他所求，即便是心愿已，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再貪求一次。

片刻沉默以后，沈初姒抬步從窗欞邊離開，卻不想手腕在這時突然被他握住，隨后他上的味道霎時間鋪天蓋地而來。

剛剛吹了許久的涼風，的都帶著一點兒涼意，但是他上的溫度卻灼熱。

謝容玨上沾著一點兒水汽，沈初姒掙了一下，卻又發現他此時抱得很，此時在后，手指在前扣。

謝容玨將抱在懷中，低頭在頸窩之中輕輕蹭了蹭。

然后極輕地，在頸窩吻了一下。

極為蜻蜓點水，似有若無。

“殿下。”謝容玨靠近在的耳畔，“當初親的時候，我確實并沒有想過與你牽扯上任何關聯，其實我向來對什麼都沒有所謂，以為不過是逢場作戲，但得知當初那樁婚事是你自己所求的時候，我并不想當真沾染，所以才想著及時止損，直到后來我……”

他在此頓了頓，“不可避免地對你了心，至此生平第一次，我才知道了，什麼做求而不得。”

“殿下現在不信我，”謝容玨溫熱的呼吸灑在沈初姒的頸側，“我可以等。但是至，給我一個機會。”

沈初姒沉默片刻，“那我若是不給機會呢？”

謝容玨聽到這話以后悶悶笑了兩聲，隨后才輕聲道：“那殿下，也太過絕了些。”

“倘若當真是這般絕，其實也好，至日后不會被年輕的小郎君騙了去。”

他的手指在的手腕上輕輕了，“我總能等到殿下回心轉意的那日。”

“我若是永遠都不會回心轉意，”沈初姒頓了頓，“轉眼就另嫁別人呢？”

說完這句話以后，清晰的覺到謝容玨原本灑在脖頸的呼吸一頓。

沉默許久以后。

謝容玨才緩聲開口：“殿下，即便我知道這只是假設，可是我還是會覺得后怕。若真有那麼一日，我應當知曉這是自作自，但我向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若你另嫁之人對你不好，我無論如何都會將你搶過來，若他對你很好——”

他說到這里，卻緘口，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抬手將沈初姒抱得更了一些。

低頭埋在的肩頸，鼻尖抵著的頸側。

片刻的沉默之后，謝容玨才開口。

“其實京中很多人都不知曉，我曾經有過一個兄長，喚作謝和裕，殿下從前在拂江院之中，應當看到過他年所寫的策論。鎮國公夫婦對他寄予厚，都覺得他日后可以在仕途上大放異彩，為日后千古流芳的名臣。”

“可是謝和裕早夭，鎮國公夫婦傷心絕，卻又心懷不甘，輾轉一年后，就是我的出生，可是鎮國公夫人每次見到我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我與謝和裕一點兒都不像，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對我心生厭惡，所以那時年紀尚小的我，就被送到了潁州的一道觀之中，一直在那里長到十三歲。”

鎮國公府仆役管理嚴苛，這些事沒有人有膽子往外說，所以現在他口中的話，算得上是辛。

至，年輕的小輩都不知曉。

他說起這話的時候其實沒有什麼緒，平淡的仿佛是在說起別人的生平。

“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被小道士說是沒人養也沒人要的孩子，之前從鎮國公府跟來的嬤嬤也與一位道長生了私，并不管我。我只能跟著道士開始習武，總覺得這樣或許能有一日不被欺負，或者說，被罵的時候可以反抗。”

“直到后來，鎮國公夫人又生下一個嬰，怕影響嫡長子的份，生生將嬰溺死，可是至此之后，就遲遲都未曾有孕。”

“一直到十三年后，一直都未有嫡子降世。他們才終于想到了我，將我接回盛京。或許是因為擔心這麼久沒有養在邊，我一歸京，鎮國公就請封我為世子，但是隨之而來的，我也必須要學習謝和裕從前所寫的策論，走他們為我安排好的仕途。”

沈初姒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麼一段過往，只知道他從前并不是在盛京長大，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是被鎮國公夫婦拋棄的。

“可是我無論如何做，他們都將我翻來覆去地和謝和裕作比較，說起若是他還在，不到我做這個位置，所以我理應與他一樣，走上仕途，代替他，為名流千古的權臣，將鎮國公府的基業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窗外原本的煙花已經停歇，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又一簇一簇地照亮天際。

“我出賭場，出云想樓，即便我并不喜歡醉漢環繞的賭桌，并不喜歡香濃郁的伶人，卻又總覺得這樣，好像是能將謝和裕的名字從我上剝離，向他們彰顯，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或許是并不想他們真正的嫡長子那明月清風的聲名被我所累，所以他們后來很在人前提起他了。”

他人前是煊赫世家的唯一嫡子，人后則是鮮有人知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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