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初的嫁妝就可以說得上是頗為厚，再加上自己從前在宮中攢下的錢財，即便是盛京宅邸價格高昂，買下一宅邸也是綽綽有余。

沈兆既然說這是的退路，那麼那宅邸尋常就應當有人在打理，今夜大抵也不需要再準備什麼其他。

之前在乾清殿前就已經跪了許久，遑論之前就了一點兒風寒，沈初姒只是略微了膝彎，就覺得自己的彎傳來細細的痛。

加上間始終都未曾消散的意，渾上下幾乎都是難以紓解的難。

沈初姒輕微皺了皺眉頭，卻又聽到在這冷清的風雪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殿下。”

這聲音十分稔，不似林霽所言之時的溫潤，也不似其他人所說大多含有的疏離，聲音如漠北吹過來的風般清冽。

沈初姒頓下腳步，前后甬道全都是寂靜無人，現在這個時候，仕和宮大多都在乾清殿附近，似有所覺地抬頭，只看到謝容玨站于宮墻之上，也是站于漫天紛飛的雪景之中。

他大概是之前看到自己和林霽站在一起，只前往了乾清殿，然后又從后折返回來，等在了這里。

可是沈初姒想不明白，自己既然已經將和離書給他，這也同樣是他自己所求，現在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來往的必要了，謝容玨現在又是何必在這里等著自己。

今日這一天實在是有點兒心俱疲，無意于問謝容玨到底緣何在此，只是腳下略微頓了一下，就繼續往宮門的方向前行。

沈初姒的面前輕微一晃，原本站在宮墻之上的人就瞬時到了的面前。

謝容玨量極高，站在面前的時候，原本吹過來的朔風瞬間就被擋住，而他此時眼睫微垂，正在看著自己。

沈初姒輕聲嘆了一口氣，“世子，今日我已經將和離書給你，既是如此，現在，我們應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吧？”

從來都不想做糾纏的人，先前種種，他既然無意，那麼也并不想他為難。

崔繡瑩所說，明白，也清楚，自己平白無故占著一個正妻之位，確實對于氏族來說是毫無裨益，所以拱手讓出，并無怨言，只是想到崔繡瑩之前的諂會覺得有點兒好笑而已。

可是現在卻不懂，為什麼謝容玨會站在自己面前。

“今日事出匆忙，”謝容玨垂眼，“國公夫人先前所言，殿下無需放在心上。”

沈初姒沒有想到謝容玨前來是為了說這麼一件事，只是點了點頭，“鎮國公夫人自當是為世子考慮，其實也是人之常，我與國公夫人又并無誼，即便是這樣當真……”

頓了下，大概是覺得背后語人是非不好，才接著道：“我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拂江院的件我會令人收拾好，”謝容玨頓了頓，“隨后送到殿下之后所居的宅邸之中。”

“不必了。”沈初姒拒絕，“梨釉今日留在府中，現在就應當已經整理妥當了，我來這里之時所帶的件并無所，若是還有留，世子隨意置就是。”

今日風大，沈初姒上的香味被風吹散，就這麼飄飄渺渺地傳到了謝容玨的周遭。

沈初姒疏離，卻又有禮，即便是他們當真和離，也依然是這樣溫斂的模樣。

沈初姒抬步從他邊經過，剛剛地上積了一層薄雪，踩在上面的時候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世子既無要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即便這種事并不是什麼要事，但是既然已經和離，也就沒有必要再牽扯這麼多。

馬車一直等候在外，雙剛剛開始就一直都未曾言語，沈初姒想到之前雙所問的話，手指到了常安和所給的的那個木盒。

自己方才只是略一看到底是什麼，卻沒有看沈兆為自己所買的宅邸到底在什麼地方。

現在坐在馬車之上，打開那個木盒拿出里面房契，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張紙，但是盛京向來房價高昂，即便是外地所來家財萬貫的商賈，想要在盛京買一合心意的宅邸也并不容易。

沈初姒心知沈兆并不會委屈自己，這宅邸必然是盛京中極為出眾的地段，但等垂眼看著燭燈下映著的那張房契時，卻不知道為什麼沉默了許久。

雙原本以為那個木盒之中裝的是常安和為殿下準備的糕點之類，卻沒想到是一沓厚厚的房契和字據。

馬車外的車夫遲遲都沒有等到今日到底應當前往什麼地方，也不敢出言催促，就只是握著韁繩，了手來汲取一點兒暖意，然后抬手梳理了一下馬上的鬃。

沈初姒放下房契，輕聲道：“去仁明巷吧。”

*

謝容玨折返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林霽還站在之前和沈初姒談地方的不遠。

林霽一向都適合這樣的素的衫，即便是著并無其他裝飾的錦袍，看上去也仍然眉目清潤，猶如古卷之中所繪的書生一般。

而謝容玨穿這樣的素之時，上的風流之氣就會消退了些，只是容貌太盛，反而襯得黯淡無起來。

他一點兒都沒有詫異地看到謝容玨折返，眼睫略微瞇了一下，恰好和謝容玨對上視線。

兩個人分明是不期而遇，卻又各自都沒有任何驚訝，好像在此偶遇好像早就在意料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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