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衛國公世子失憶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跟隨世子的東宮侍衛快馬加鞭派人進京送信。

信件送至金鑾殿，建寧帝閱過後當即變了臉，這位素來喜怒不形於的帝王臉上的怒氣快要凝實質，大庭廣眾下說道：“衛國公教子有方啊——”

此言一出，衛國公當即跪下。

“臣惶恐！”

建寧帝皮笑不笑，接著又恢複麵無喜怒波瀾不驚的表。

戚乾悄悄抬頭，見父皇沒再出聲，這才放下了心。

父皇顧忌著皇姐的麵子，不會大庭廣眾下訓斥衛國公和宋瑾辰，剛剛那句應該隻是怒極之下口而出，現在應該無事了。

散了朝，戚乾正溜回東宮，卻被魏忠賢笑瞇瞇地請了回去。

戚乾唯一聳肩，在戚泰羨慕嫉妒恨的目裏原路返回。

“自你皇姐回了宮，朕就沒見過幾回，不是被你拉去東宮，就是被太子妃拉去東宮，鈺兒和璋兒朕倒是見了不。”

建寧帝朝儀宮的方向走著，戚乾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魏忠賢帶著侍從遠遠跟在後，保證聽不見這父子二人的談。

兩人行至儀宮，建寧帝在進宮門時突然道：“你皇姐可還回國公府？”

戚乾腳步一頓，明白父皇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什麽，毫不猶豫道：“皇姐說，世子回京之日，就是歸府之時。”

建寧帝眼中有些無可奈何，他為夭夭親自挑選的駙馬，自然相信宋瑾辰的為人，不論他有沒有記憶，都會對夭夭始終如一，可人總有看走眼的時候，他怕人心易變，卻沒想到夭夭如此相信宋瑾辰。

罷了，他該相信自己的兒。

“皇上駕到——”

建寧帝踏進儀宮正殿，瞧見兒抱著外孫的樣子開懷大笑。

“你倒是比朕還忙，朕見鈺兒的時間都比見你的時間要長。”

戚灼聽到父皇的埋怨輕笑著解釋：“還不是母後顧著兩個孩子，兒臣宮這些天兩個孩子就沒住過長樂宮，天天在儀宮待著，您自然見他們比見兒臣還要多。”

建寧帝坐在榻上，璋兒看到悉的人張手就要抱，建寧帝抱起孩子掂了掂，慈祥的不得了。

“璋兒真沉，朕還擔心你初為人母不太適應，現在看來你照顧的極好。”

璋兒咯咯笑著，建寧帝心中的歡喜更甚，他看看兒再看看外孫，十分滿意：“璋兒長得像你，長大後還不知會迷倒多人家的姑娘。”

徐皇後接過小丫頭輕輕搖晃著，聞言輕聲笑道：“咱們鈺兒長得才像夭夭，我看璋兒倒是有幾分像世子。”

提到宋瑾辰，建寧帝沒說侍衛傳來的消息，隻是輕描淡寫地提了幾句：“那位孤怎麽樣了？”

戚灼懶散道：“老太君還派人好好養著呢！不急，留著讓宋瑾辰自己理。”

建寧帝見兒毫不在意的樣子，又綜合宋瑾辰這段時間的遭遇，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太醫說宋瑾辰的失憶之癥隻是暫時的，不日就會恢複。”

殿伺候的人斂息屏氣，不敢發出一聲響，戚灼輕輕掃過殿伺候的侍太監，與戚乾相視一笑。

幽州，因為世子有傷，回京的車隊控製著速度慢慢悠悠走著，領頭的侍衛長眼中有些不耐煩，一天三趟地跑去問太醫世子爺的傷勢到底如何。

除了上的傷，他更憂心地是世子的失憶之癥，可得到的消息全是過段時間就好這等模糊之詞。

思及此他有些煩躁，若是世子恢複了記憶，絕對會比任何人都急著回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要提到公主就滿臉的不耐煩。

馬車，宋瑾辰靠著厚厚的墊子閉目養神，溪風坐在一旁侍候，隻是宋瑾辰非必要不說話，馬車的氣氛凝固到極點。

溪風無聲歎氣，雖然以往世子也不說笑，可麵對他時的態度也是和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渾上下著冷意。

“咻咻——”

宋瑾辰微一歪頭，便看著一隻利箭過他的發釘在馬車壁上。

“誰？”

馬蹄聲陣陣，兵刃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溪風拔出劍護在世子旁，全神貫注地聽著馬車外的靜。

宋瑾辰掀開簾子的一角打量外麵的況，戚灼為了找他可是下了苦功夫，派出來的都是銳，太子為了讓親姐姐放心，自然也是選了東宮最得力的侍衛前來。

外麵的刺客雖多，卻不了什麽氣候。

宋瑾辰放下簾子，出手指夾住溪風的劍。

“行了，趁現在先和我說說京中什麽況。”

溪風聽見這悉的語調心中一驚，差點出來。

索幸他腦子轉得快，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世子的所作所為，低聲音長話短說道：“屬下一直在外尋找世子，對京中之事也不甚了解，隻知道……如今京中有個孤說懷了世子的孩子！”

宋瑾辰滿臉震驚，為了不暴份，自他設計讓侍衛找到他時，阿史那等人就沒有再接收京城的消息，他們自然也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

“而且……而且章太醫說公主已經回宮住去了。”

宋瑾辰被潑了好大一盆汙水，竟還沒人告訴他，怪不得那些侍衛對他一副看不上的態度，原來還有別的原因。

“罷了罷了，此事不必擔憂，世子我清白的很。”

宋瑾辰想著章太醫那老頭，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機靈得很，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時候不該說。

馬車外的聲音逐漸平息，宋瑾辰快速說道：“這幾天還會有不人朝我下手，機靈著點。”

車簾猛得被掀開，宋瑾辰端正坐著，臉上全是冷漠和煩躁，與溪風還是如往常那樣隔得十萬八千裏。

“稟世子，賊人已被全部拿下。”

宋瑾辰皺著眉，冷聲問道：“是誰派來的人？”

“這……”侍衛長低著頭回複道：“都自盡了。”

侍衛長不知道這世子爺到底擋了多人的路，這才第一天，就經曆了兩次刺殺，按理說幽州落馬的員已被盡數伏誅，應當不會有人在追殺世子才對。

“那就早日回京，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