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棋子突然掉落在棋盤上,意外之舉卻瞬間打破整個局麵,戚灼的手頓在半空,似是對這一結果分外詫異。
“齊長風……他是揚州同知,恰好救下秋家人尚在理之中,可天德表哥和長孫公子為何也如此巧的在那?”
眼下還未出正月,就算這二人離開京城遊曆揚州,也不該挑在這個時候。
落子無悔,哪怕是無意之舉都不得更改,宋瑾辰麵不改,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勢破開棋局,無甚道:“據悉……是你那二表哥嫌棄家中催婚太急,索拉著長孫箏結伴一起離開京城遊曆蘇杭,路上聽聞那溫泉山上的桃花盛景來了興致,因此拐道去了揚州。”
“那齊長風又是如何與他們二人相?”
新科放榜時,齊長風之人雖名震京都,可他二哥出自宣平侯府,長孫箏也是華長公主之子,二人周圍從來不缺文人才子,齊長風當時還未有職,幾人怎麽樣也不可能摻和到一塊。
宋瑾辰聽著這名字就頭疼,見戚灼詢問,小聲哼哼著:“據說三人一見如故,好的很呢!那天夜裏還商量好了去夜釣,結果魚沒釣著,釣著幾個大金元寶。”
看宸妃如今在建寧帝心裏的地位,秋家人可不就是金元寶。
戚灼見宋瑾辰這副樣子笑出了聲,“何必為了不相關的人置氣?再說他遠在揚州,眼不見心不煩,何須在意?”
宋瑾辰聞言搖搖頭,提起齊長風實在是有些鬱悶,意味不明道:“他救了秋家人,隻怕是快要調進京城了!”
“可他一年前在在揚州任職,如此短的任期,父皇怎麽會將他調回?”
就算是救了秋家人,金銀財寶田地宅子什麽都能賞,哪裏就到了加進爵的地步?
“華長公主夫家權勢不盛,祖宅又在西北,這些年為了給長孫箏安排在京城費了不功夫,雖有不職供挑選,隻是華長公主嫌棄品階太低,配不上那兒子,因此拖到現在。”
“如今有了這等東風,隻怕是要借宸妃的力了。”
至於那齊長風,倒是氣運極佳,宸妃和華長公主一同出手,他自然能順利回京。
戚灼想著那表哥無拘無束的子歎道:“二表哥喜好自由,任憑舅母迫也絕不仕,現在倒是沒了拒絕的借口了。”
宋瑾辰可還記著當時的賞花宴,齊長風、徐天德、長孫箏,都是極為出挑的人。
“也是巧了,這三人可都在公主的賞花宴上,當真是斬不斷的孽緣。”
宋瑾辰隻是隨口說笑,然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戚灼終於想起心中的違和之從哪而來。
除了天德表哥,長孫箏也是當時的駙馬人選之一,他與齊長風卻偏偏有了糾葛……
還有宸妃的幕後之人,會不會與這兩人有關?
戚灼斂下種種複雜心緒,暗道若是以後與這兩人相,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神。
宸妃這幾日鬧出這麽大的靜,戚灼不放心,第二日一早就進了宮。
儀宮裏,徐皇後神慵懶地坐在榻上見,見司琴麵喜的進來散漫道:“這是怎麽了?”
司琴笑著行禮,將近幾日的霾一掃而盡,“啟稟娘娘,公主進宮了——”
“這丫頭,宮宴才剛過沒幾天,哪有出嫁天天往回跑的!”
上雖是這麽說著,徐皇後卻是整個人都神起來,翹首以盼著看向門口。
戚灼自踏進皇宮,卻有一種什麽都變了的覺。
儀宮門可羅雀,不複往日的熱鬧。
戚灼隻見母後一素淨的裳,頭上隻挽著一碧玉簪,不複往日那般雍容華貴,隻有為人母的溫婉。
“你這潑皮,不是說近日不要進宮嗎?”
戚灼見母後眉眼間並無鬱,終於放下心來,如實說道:“這幾日宮中發生了這麽多事,外界傳的更為離譜,兒臣怎麽能放心?這宸妃又是什麽人?”
“這宸妃的來曆稀鬆平常,並未查到不妥之,隻是……”
沒有不妥之,恰恰才是最不對的地方。
戚灼直白道:“父皇當真對如此恩寵?”
徐皇後聞言眼中並無一在意,像是對建寧帝頗為看不上的樣子,戲謔道:“難為你父皇了,一把年紀還搞這些年輕人的恩恩,也不嫌臊得慌,宸妃二八芳華,怎麽可能一顆心拴在一個年近不之人。”
從不把放在眼裏,若隻是一個頗得盛寵的小姑娘,不會在意;可那宸妃的長相……不得不憂心站在背地裏的那些人。
徐皇後怕兒輕敵,將自己的猜疑盡數說出:“你可知,那宸妃長得神似你父皇當年的心之人。”
戚灼聞言一驚,自記事起父皇就不重,選秀也是常常擱淺,宮裏隻有幾個有孩子的人能高居妃位嬪位,父皇對後宮之人向來薄,竟也會有心的人?
“那人出不高,做不了正妃,連個側妃之位都沒有,隻是個侍妾,然你父皇卻是對寵有加,可惜後來那人為你父皇丟了命……你父皇傷心,逐漸就不再提起。”
“那時連林氏都未府,也是因為此人,才讓你父皇發現自己的親弟想要宮造反。”
徐皇後知道兒聰慧,自然會理解自己的未盡之語。
一個長相酷似當年的人,對父皇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戚灼抬起眼眸,斬釘截鐵的下了定論:“這皇位,除了林氏……還有一方人馬。”
“父皇對那子的特殊,還有誰知道?”
徐皇後的思緒回到當年,那時先皇還未駕崩,卻基本上已經確立了繼位人選,建寧帝外出辦事時總是帶著那人,除了皇室中人,還有當年幾個與建寧帝極好的世家子弟也知道。
“知道的人並不,可知道那子是因救你父皇而死的……”
戚灼見母後神擔憂地看向,猜測道:“衛國公?”
徐皇後點點頭,又道:“還有你舅舅,以及華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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