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眼，因為化了妝，眼睫更加濃纖長，薄白的眼皮上還有人魚的眼影，在燈下閃著細碎的。

林以檸紅著臉：【不和我你說了，我要去存手機候場了】

晏析：【嗯】

晏析：【表演完了，男朋友就來了】

晏析：【9〞】

林以檸將手機在耳邊，晏析沉磁的聲音從聽筒里響起，親昵地像是人間的耳語。

「林以檸，我這段時間戒了五包煙。你說——應該親多久？」

林以檸著薄紅的臉頰仿佛燒了起來。

五包，100……

按滅手機，深吸了口。

邊有同臺的演員經過，生看了一眼，「以檸，你怎麼了？臉這麼紅，不舒服嗎？」

「沒……可能是后臺空氣有點悶。」林以檸低眼，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嚨。

*

晚上七點，京大百年校慶晚會在一片熱烈聲中正式拉開帷幕，可容納近八千人的人文大禮堂座無虛席。

林以檸在后臺的角落里，小心地過去，黑的一片。算算時間，晏析已經快要降落了吧，從機場到學校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應該來得及。

林以檸參演的芭蕾舞劇在晚上的十點二十分鐘。

第三幕音樂響起的時候，站在后臺，深呼吸了一口氣，足尖點地，踩著輕盈的舞步出場。

在這場戲中，林以檸有一個24圈的揮鞭轉，也是這幕劇中的高.。當最后一圈結束，音樂倏然一停，腳尖穩穩落地，修長的脖頸揚起，繃了最的弧度。

白紗輕揚。

林以檸著想要輕的口，向觀眾席。

晏析應該看到了吧。

他說，是他見過跳舞最好看的孩子。

大禮堂里有一瞬的安靜，旋即是熱浪般的掌聲，一層層涌來，響徹整個人文大禮堂。

第三幕結束，演出圓滿功。

林以檸回到后臺，看到楊教授沖豎了一個大拇指。點了下頭，慌慌忙忙往儲柜的方向走去。

想去拿手機，看看晏析是什麼時候到的。

還在微微發熱，高強度的旋轉后的余韻還沒有結束。林以檸走到柜門前，剛剛打開柜門，就聽見后有人喊的名字。

「以檸，門口有人找。」

「找我？」

「對啊。」來人笑得曖昧八卦，「特別帥一個男的，還給你帶了一大束花哦。」

林以檸微訝，心中有個念頭呼之出。

來不及換服，從柜子里出手機和外套，直接小跑了出去。

大禮堂的后臺連著一道長長的走廊，出去就是后門。林以檸攏著上寬松的，一路跑出去，隔著落地的玻璃門，看到一個修長拔的影，男人穿著括的白襯衫和黑長。

自門向兩側開，林以檸跑向男人，「晏……」

「檸檸。」

男人轉過，悉的眉眼落進林以檸的視線。

有點著急的腳步卻驀然一頓，堪堪停在男人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寸余，中間隔著一大捧鮮艷滴的百合花。

的確是英俊的一張臉，眉眼溫和，鼻梁上架著細細的銀邊眼鏡。

卻不是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林以檸頓了頓，眸中微微有訝異。

「阿衍哥哥，你……怎麼來了？」

「多大的姑娘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齊衍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將懷里的花捧遞給林以檸，「我們檸檸的舞臺，阿衍哥哥當然要來看看。」

林以檸被接住齊衍遞來的花，眸怔怔，眼底有失閃過。

齊衍大約也覺得自己來得有點冒失，笑了笑，「其實是林叔叔告訴我的，我正好這兩天在隔壁的津市參加一個學研討會，本來想五一的時候過來看看你。」

「哦。」林以檸似是終于回過神，角彎起笑，「你來津市都不告訴我，也太不夠意思了。」

「那不是怕影響你排練？」隔著薄薄的鏡片，齊衍眼中蘊著溫和寵溺，「剛剛的演出很棒，我們檸檸長大了，更漂亮了，也更自信了。」

林以檸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

齊衍笑笑，抬手了的發頂。

大禮堂后門的路邊，正停著一輛黑的轎車。

車里，晏析安靜地看著不遠的林以檸和齊衍，瑩白的燈過落地的玻璃門，映亮相對而立的兩個人。

男人眼底寵溺，孩兒笑意溫婉。

方寸之地，明亮如晝，容不下第三個人。

胡楊把著方向盤，大氣不敢出。

因為天氣原因，晏析預備搭乘的航班最終還是取消了，他匆匆趕去高鐵站。從海市到京市要四個小時的車，胡楊等在高鐵站，過來的一路上開得飛快，到底還是沒能趕上林以檸的演出。

沒趕上就算了，怎麼還就偏偏看到了這麼糟心的一幕。

「析哥。」胡楊往車子后排瞟了眼，一大束鮮艷熱烈的卡羅拉玫瑰。

「這花……咱還送嗎？」

晏析的視線凝在遠半晌，終于收回，眉眼冷淡，湛黑的眸子里看不出緒，平得像深海。

「開車。」

胡楊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僵了僵，「可是……」

「不開就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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