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話說得太客氣,所以即便知道這份客氣大概只是緩兵之計,余音容也只能順著臺階往下走。
心里嘆了口氣,但還是盡力挽回一點“劣勢”,再不聲示好。。
“哪兒的話,換位思考一下不難理解,況且我也是真心喜歡書瑜,當然希能好好的。”
簡單幾句話很顯然起了效果,幾人臉都有所緩和,一派和氣模樣。
“這事的確突然,那就等過兩天我們再好好談談,其他的就先讓他們兩人自己順其自然吧。”
余音容斟酌著道。
本來該有些不滿,但一來和趙棠如也算推心置腹的朋友,二來年齡差是也認同的問題,于是最后只剩無奈,甚至有點心酸。
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再清楚不過,平時幾乎什麼都不放在眼里,這回竟然鄭重其事、認認真真地解釋證明,還給了承諾。
所以在他說出結婚的打算時,雖然吃驚,但潛意識又總覺得在意料之中。
“如果溫叔和趙姨不介意,”梁宴辛忽然開口,禮貌地淡淡笑了笑,“過兩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溫躍瞪著眼,拒絕的話險些口而出,最后憑著理智懸崖勒馬。
余音容已經很客氣了,他氣焰太盛實在說不過去,梁宴辛就是故意拿這個時機讓他沒辦法拒絕。
不拒絕,可他也絕不會明確同意。這麼想著,溫躍含糊地一低頭僵地笑笑,滿臉都是皮笑不笑的意味。
“那我們就先走了,眠眠剛從英國回來,也得好好休息倒時差。”趙棠如笑著打圓場,說著側拉住溫書瑜的手。
彼此客套寒暄幾句之后就要離開,溫書瑜被拉著不得不跟著往外走,回頭想往后看一眼,可走在后面的溫治爾卻將視野擋了個七七八八。
“看什麼看?”溫治爾笑瞇瞇地盯著,笑容里卻滿滿都是咬牙切齒的味道。
與此同時,趙棠如拉著的那只手也攥著手腕了,顯然是意有所指。
再不甘心,溫書瑜也只能收回目。
又是這樣。懨懨地盯著地面,上力氣像被走了大半。在英國時先被溫朗逸發現時也是這樣,總是不由分說先阻止自己和梁宴辛相、見面。
雖然表面上沒有明說,可實際他們就是這麼做的。
一次又一次,反復承家里人的驚怒和反對,等一會回家后可想而知又是追問與解釋的循環。雖然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可是還是會忍不住沮喪和疲倦。
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就這麼難呢?
又一次轉頭試圖看清梁宴辛的影,但依舊失敗了,一瞬間又委屈又生氣,抬眸狠狠瞪了溫治爾一眼。
后者倒一口氣,“還瞪我?”
瞪的就是你。溫書瑜收回視線,心里悻悻道。
回到家,一切卻出乎的意料——家里人都沒有再提這件事的意思,反而都說要忙工作,要麼在書房里閉門不出,要麼吃完飯直接去了公司。
最后只剩趙棠如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還沒離開。
“媽媽——”溫書瑜在沙發上坐下,抬手抱住趙棠如的手臂。
后者沒說話,任用可憐兮兮的語氣撒,閉著眼滿臉無奈與復雜。
“媽,你們是不是該聽聽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趙棠如睜開眼,嘆了口氣,“你的什麼想法?喜歡一個比你大那麼多、行事風格也完全不同的男人的想法?你爸爸今天的確沖,但他的想法也不無道理。眠眠,不要被一時熱沖昏頭腦,慎重一點總沒壞。”
“我既然決定和他在一起就是慎重考慮過了,現在又要考慮什麼?還是說你們覺得不能保證結果的連嘗試的資格都沒有,又或者直接默認我們在一起就要結婚了?”
“你這孩子,如果前面是個火坑呢,你也要跳下去試試嗎?為什麼不直接繞開它?”
“平時一次次對他格外欣賞的是你們,怎麼現在說火坑的還是你們?”
“生意和談說,別人和你,這能是一回事嗎?”
所以還是溫朗逸曾說過的、擔心的那些問題。溫書瑜深呼吸,將上一次的回答搬出來作為說服的武。
從兩人相的細節,談到的。零零總總地說了很多很多。
趙棠如怔怔地看著兒出神的模樣,還有說話時眼底與角時不時流出的笑意——雖然克制過,但依舊有跡可循。
第一次無比真切地意識到,自己這個小兒長大了。
溫書瑜說著說著,一轉頭就和邊的趙棠如目對個正著。
“……媽?”神一頓,有些茫然,“怎麼了?”
“沒什麼。”趙棠如垂眸笑了笑,搖了搖頭。
對于做父母的來說,如果兒真的這麼喜歡一個人,他們又能怎麼辦呢?難不還真做出棒打鴛鴦的事來?
雖然當這個人是梁宴辛時他們格外放心不下,但一切擔憂都只是最壞的猜想。
不得不承認,那些帶著甜意的字句描繪出的是另一個陌生的形象。
換作從前,誰也不會想到這副描繪出來的樣子與梁宴辛這個人有關,同時也很難想象他會這樣執著地求得他們的認同。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溫書瑜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有些忐忑地微微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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