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試著，想稍微轉一下，但兩條像分了家，已經本不歸統轄，不聽差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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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深山雪地◎

41

夜半時分, 窗外下起濯枝新雨，嘀嘀嗒嗒，澆灌在花木平蕪。

孟葭用手肘撐著床, 往外側發力, 勉強支起半副子。

虛攏在口的云綢毯, 原本就輕薄, 因為姿勢的改變, 不力地落下來。

一段沉穩的腳步聲，從臥室門口逶迤而來, 漸漸離得近了。

孟葭驚慌失措的, 還沒能起, 就匆忙扯過毯子，裹住自己。

睡下去，索從頭到腳蓋個嚴實, 只了一雙半彎的手掌。

鐘漱石摁開了燈, 線過織間縱橫的隙，篩掉一層明晃晃的白，跳耀在單薄的、泛青白的眼皮上。

他強行揭下毯子，“跟誰投降呢, 這麼舉著累不累？”

孟葭跟他搶，“太亮了, 我眼睛不了。”

最后那張毯子連潔的鎖骨都罩不住。

鐘漱石調笑的眼神, “你扯。在我開燈之前，你就是這姿勢。”

孟葭被他噎住, 語塞一陣, “我、我先預判了不行？”

“行, 你說什麼不行？”

鐘漱石忽然輕佻的笑了一下。

深夜里總是面目倦怠的人, 做出這副年樣來，殺得旁觀者一個措手不及。

水晶吊燈將孟葭眼底映襯的，晃如白晝，瞳孔里，只照見個言語輕薄的鐘先生。

垂眸，揮開他的手，“你先轉頭，我要去浴室。”

“我為什麼要轉頭？”

很有點明知故問，尤其他還淡笑著，一副風流形容。

孟葭在他口捶一下，“你這個人……我沒穿服呀。”

這點力道上來，簡直就是在撓，反被鐘漱石握住。

他抓了毯子，裹住肩膀以下的，將人抱起來。

孟葭頃刻間離了床，晃悠得像墻頭懸空的蘆葦，拼命住他的脖子。

鐘漱石已洗過澡，一清爽，府綢浴袍松垮地系著，湊近了，約聞見山間晨霧的香氣。

又想歪，“我自己去方便啊，你干什麼？”

鐘漱石抱著往里走，“我怕你不方便，剛才誰一直說要斷氣。”

孟葭又想起夜下，他們在客廳里抵掌糾纏，扭歪在一，所有的隙都被堵上，深而熱的、牢不可破的合著。

后來偎在他肩頭，鐘漱石迎面吻著，底下緩緩的，像浸在山泉水里，泡得他一顆心都脹了。

可他又不敢大，只能拼盡全力地克制住，骨子里那肆的兇猛。

“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孟葭弓著指背，刮過他的下頜，輕嚀著問。

他松散下來的額發，垂搭在眉骨，隨著他勻沉的速，簌簌地抖。

鐘漱石吁了口氣，“我怕傷著你，忍得有一點艱難。”

他怕是沒做過這種委屈樣。很生疏。

孟葭著他的臉，“已經不疼了，你還在忍什麼呀？”

輾轉吻他的角，不自，像某種特許的鼓勵。

鐘漱石不控制的，頭得干疼，他困難的吞咽兩下，緩緩閉上眼。

然后，他抱了，將那些無宣泄的浪，滾燙的，劇烈的灌注進深。

孟葭伏在他上，眼前白茫茫一片，如置深山雪地，漸漸地睡了過去。

鐘漱石把孟葭放在浴缸邊的黑金大理石臺階上。

他指給看，“往這邊出熱水，這個地方調溫度，浴巾在壁柜上，你一手就能夠……”

他見孟葭捂了毯子，微微瞠目，一臉嫌他多余的表。

鐘漱石停下來，請發言，“別瞪，有什麼指示，直說。”

孟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捂著毯子呢，還不忘單手搖了個手花。

“您怎麼個意思這是？手語這一塊兒，鄙人還真沒涉獵過。”

鐘漱石心好，不免貧，一手探進去試了溫度，見差不多了，又撣了撣手背上的水。

孟葭深吸了口氣，“意思是，我有眼睛會看，也有手腳會弄。”

“噢，嫌我啰嗦，趕我走？”鐘漱石放開，識相的舉起雙手，投誠似的，“好好好，你自己來。”

等他關上了門，孟葭才坐進浴缸里，頭枕在缸邊，溫水漫過的口。

靜靜的閉了會兒眼，剛醒來時那酸脹，關節經水一泡，有了相當程度的緩解。

孟葭從旁邊架子上，下一本書，是費爾哈的《論死與不朽》，只翻了兩頁，就被撲面而來的，滿紙晦的行話給勸退。

鐘先生讀書的風格，這麼艱深曲折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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