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遷角微,示意下人打開箱子,瞬間饒是見多識廣的沈嶠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似乎很滿意此時造的震撼,鄭遷微笑著走到箱子邊上,把玩著箱子裏的金銀珠寶,對著上座的康王世子深深一拜,“世子殿下天縱英才,可惜被人嫉妒,至今依舊未得一半職,誒,下真是替世子殿下惋惜啊。
這些珠寶都是東都的各位大大小小的員連夜拚湊,就為了獻給世子殿下,還世子殿下笑納。”
鄭遷為人明圓,此話雖未點名道姓,卻暗的直指當今陛下嫉妒賢能,導致康王世子仕途不順。又將這些貪汙來的金銀珠寶說是孝敬之,直接點明,東都城上上下下的吏是一繩上的螞蚱,如同鐵桶一般,牢不可破。
“嗬。”宣和帝輕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上去頗有幾分醉意,一旁的沈嶠連忙上前攙扶。
“都是獻……獻給本世子的?”
“當然,這些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還有一部分的房契地契,包括世子殿下現在所在的這座仙樓,隻要世子殿下喜歡,在下立馬奉上。”
“好,好!鄭大人不愧是啟國的中流砥柱,有魄力,本世子喜歡,可太喜歡了!隻是無功不祿,不知道鄭大人這般大手筆所求為何啊?”
“不過是謝阿堵之,哪配得上世子殿下金尊玉貴的份。
隻是東都連年災害,賦稅都用來賑濟災民,這賬冊……實在是難以啟齒啊!世子可懂?”
宣和帝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蝕骨的殺意,一副昏昏睡頭重腳輕的模樣。
鄭遷見康王世子醉意熏熏,心頭犯喜,利賄之,之,雙管齊下還怕拿不下一個廢點心。
“世子殿下也乏了,不如早些休息,改日再慢慢細說。來人,給世子殿下和沈護衛帶路。”
……
秦念之醒時,腦子還在作痛,四肢無力,渾燥熱,便知自己又著了人算計。
環顧四周,是間極為雅致考究的廂房,隻是現在已無暇思考究竟是誰將自己綁來,又有何目的。裏的燥熱一浪高一浪,周湧著莫名的衝。
費力起,可腳卻不聽使喚,猛地從床上跌落,短暫的疼痛使自己恢複了片刻的清明。
秦念之咬牙爬起,見漢白玉的桌麵上,三足耳的紫金香爐正徐徐嫋嫋的著白煙。皺著眉頭,屏住呼吸,拎起旁邊的茶水,澆了上去。
又費力挪到窗戶邊上,將木窗推開,可朝下去,離地麵至也有七八米,心生恐懼,自己若是跳下去,隻怕直接跳進閻王殿。
“額~”裏那難耐又難以啟齒的躁再次襲來,秦念之瞬間子癱,倚靠著窗邊落,廂房外遠遠傳來嘈雜的人聲。
秦念之又急又怕,眼角泛紅,眼眸卻閃過一堅定。
抖著,撐著子,摔碎一盞茶杯,撿起一塊鋒利的碎瓷片,在屋外人進來前,藏進了廂房的櫃子裏。
……
沈嶠攙扶著宣和帝進了廂房,宣和帝佯裝酒意上頭,踉蹌著腳步,坐在漢白玉的桌前,一手撐頭。
沈嶠則四下打量,將廂房檢查了個徹底,關上了窗戶廂門,最後將目鎖定在廂房的檀木櫃上。
“主子,那人就藏在櫃中。”
此時藥勁上頭,秦念之咬住下,毫不猶豫地用碎瓷片,在手心劃出長長一道痕,劇烈的疼痛讓周抖,盡管腦子一片混沌,但依舊清楚的明白此刻自己的境遇是多麽的危險。
聽著廂房的來回走的腳步聲,和談話聲,秦念之控製不住的昏眩,意識越發的模糊不清,有些絕的將鋒利的瓷片抵在自己的大脈上,時刻準備著……
宣和帝的目同樣落在了那雕花刻畫的紫檀木櫃上,聽著裏麵傳來的重呼吸,不知為何心下竟升起了幾分的波。
早在赴宴前,宣和帝便得知鄭遷這幾日一直在外搜集男,手段暴至極,甚至連東都白鶴學院的學子也敢下手,實在猖狂。
再聯想到進廂房時,大開的窗戶,漉漉的香爐,以及地上的碎瓷片,便猜測此人也是被強行擄來的無辜學子。
宣和帝按住心頭的異樣,神淡漠,“留他命。”
“是!”沈嶠並未掉以輕心,拔出佩劍,走到櫃前,正打開。
宣和帝卻突然發話,“等下。。”
沈嶠不明所以,見宣和帝直直走到紫檀木櫃前,竟是要親自打開櫃門,連忙勸阻,“主子危險。”
“無妨,我倒是要看看,能讓鄭遷費盡心機擄來的到底是什麽貨。”
不知為何宣和帝竟有種奇異的直覺,聽著櫃子裏急促的息,心頭升起莫名的悸,總覺得打開這個櫃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可這世上哪還有比尋找秦念之更重要的事呢?
不再猶豫,猛地拉開櫃門。
突如其來的亮,晃得人睜不開眼,自知逃不過的秦念之,不再猶豫,嘶吼著,“滾開!都滾開!”
鋒利的瓷片深深抵著脖間,沁出了殷紅的鮮……
沈嶠下意識地想擋在宣和帝麵前,卻猛地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蜷一團,周抖的人,“秦……秦大人?”
宣和帝周一震,一時僵在原地,恍若夢中,狂喜、驚懼、後怕、心痛齊齊翻湧上頭,又猛地被濃稠的鮮喚回神誌。
“不要!不要傷害自己!我退,後,我退後。”
拉著沈嶠猛地往後退了兩步。
見秦念之麵紅,眼角泛淚,瞳孔也有些渙散,神誌不清卻依舊用碎瓷片抵住白皙的脖頸,刺目的鮮紅已順著脖頸流進領,裏不斷重複著,“滾開!都滾開!”
宣和帝惶恐又心疼,聲音都打著,“念之,念之,我是五哥啊,你乖啊,先把手放下來。”
秦念之有些茫然,眼神依舊沒有焦距,瞇著嘶啞的聲線帶著委屈,“五哥?騙子!”
這一刻宣和帝趙君玄真切會到心碎的鈍痛,趁著年還在茫然,猛地撲上前去,秦念之下意識想用瓷片結束自己的命。
偏偏這人速度快得很,溫暖炙熱的手掌毫不費力地製住自己,秦念之混的思緒本來不及反應,手肘一麻,瞬間力,唯一給自己帶來安全的瓷片也消失不見。
努力掙紮,卻毫無用,那人將自己死死摟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念之,念之,念之……”
“我是五哥”
“不怕……”
“五哥終於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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