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瑞士回去的當天便是除夕,隔天大年初一,沈宜堅持一個人回老家,周從謹這次倒沒有纏著跟去,將人送進高鐵站,站在檢票口外默默注視著。
“沈宜。”周從謹盯著進站的背影,忍不住喚了一聲,
沈宜回頭看他。
他凝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強調:“早點回來,我來車站接你。”
他很不放心,患得患失,生怕回一趟家后,心境便出了意外。
“嗯。”沈宜最后看了他一眼,拉著行李箱轉走了。
周從謹隔著檢票口,注目著消失在人群里,在原地出神站了好長時間才離開。
沈宜回家的行程很簡單,在縣城放下行李,買了鮮花和香火,乘坐縣城大下了鄉。
和往年一樣,二叔比早來了一步。
父親墳前已經放了一些水果,上了幾香。地面四還有燃盡的紙灰和鞭炮屑。
沈宜將花束放在墓碑前,掃干凈了碑前的落葉和雜草,安靜地點完香掃完紙,認真拜了拜。
做完這一切后,跪在碑前,徐徐道:“爸,你資助的最后兩個學生,長明和小離,去年已經高考結束了,都考得很好,和我一樣,大學都在錦城。”
“王麓......他結婚了。我們兩個......不太合適,我也沒有很喜歡他,所以就分了。你不要怪他。”
“我去年進了一家攝影工作室,工作也很有起......”
念叨了一大推,隨后陷沉默。
冰涼的山風灌進領,吹落頭頂樹梢上的雪水,打在頭上和上。
“爸。”沈宜沉良久,低聲道:“你還記得......周......從謹嗎?”
自言自語地問
完一句,眸中泛出淚芒,便再也不知如何開口。
側眸看了眼過松木灑下來的,間哽咽:“四年前,我們在錦城,我帶你吃飯去見的那個......”
“去年,我也帶他來過,我們還在這里吵過一架......”
“他......”
沈宜緩了緩緒:“后來我才知道,四年前,他......他說的那些話,其實是誤會。”
“他人......其實還好。用你的名義資助了云水縣的貧困生,還開設了人才培養計劃,不僅是云水縣,全國各縣城的貧困生,都有機會拿到培養名額。”
“他格很沉穩,能力很強。表面看起來傲慢,但底是善良的。”
“他有爸爸,也有媽媽,我都見過。”
“如果你還在,不知道你會怎麼看他。”
“會依舊不喜歡他,討厭他,還是會原諒他。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今年,沒有帶他過來。”
沈宜沉默片刻,哽咽道:“爸,我......”
“我喜歡他......很喜歡。”兩行眼淚迎著山風下:“但我一想到......一想到四年前你......”
“假如你沒有走,我會帶他回家跟你解釋道歉。我想你會原諒他,可你走了。”腔劇烈起伏,低聲痛泣搖頭道:
“道歉,求原諒,一切都沒有意義,因為你本再也聽不見。”
“爸......你在天有靈,能不能給我點提示?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山間樹影搖曳,不知事的鳥兒從灌木中撲竄上樹梢,一切寧靜祥和。
沈宜跪在墓碑前默泣良久,一陣風微起,卷起墓碑前花束的幾朵花瓣,旋轉飄落至的頭上和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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