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溫禾的作品就登上了熱搜，一副《水巷秋景圖》讓名聲大噪，年僅25歲的憑借高超的畫技，讓所有人知道溫禾的名字。

第72章 神明沒能聽得見

四月初，溫禾得知了一件令人震驚的消息。

溫淇淇在監獄里跟人打架，把另一位服刑人員的左眼打失明，被人起訴了。

說起來這溫淇淇也是個蠢的，自己馬上就能出獄了還去惹是生非。結果倒好，這件事一出，還不知道又得加判幾年。

溫淇淇在監獄里打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種格到哪里都會被人討厭，就算是在監獄服刑也安分不了。

上次跟別人發生爭執沖突沒出什麼大事，在監獄里關了半個月閉訓斥一頓給了個分。因為這件事，原本減刑跟就無緣了，臨近刑滿釋放關頭，又被起訴加刑。

溫致舒為了溫淇淇在監獄里打架的案子四奔走相告，求爺爺告的希能判幾年。

監獄里管制嚴格基本上不可能出現打架斗毆的況，主要是服刑人員承不起違反監獄制度的代價。

溫淇淇在這種況下還能頂風作案，順帶牽連了到了獄警和其他獄友，他們都因為溫淇淇的原因到了分。

這件事質極其惡劣，經法院和檢察院審理，溫淇淇以故意傷人罪被加判4年。

溫禾得知這件事以后，緒并沒有太大波，溫淇淇怎麼樣已經跟沒有任何關系，犯法律的人就得接法律的制裁，也不屑于因為這件事落井下石。

溫禾現在整個人的心思全都放在季老爺子上，從去年10月份到今年4月份，他已經撐了6個月了。

醫生說了，一般胰腺癌晚期患者存活時間僅有3到6個月，季老爺子能撐過6個月已經極其不容易了。

季老爺子因為腫瘤過大，腫瘤迫腸道導致腸道梗阻無法進食。只能依靠營養來維持生命。醫生判定，季老爺子現在這種況活不過1個月。

誰也說不準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

看著季老爺子這麼痛苦的活著，全家人都覺得作為他的兒孫，不可以這麼自私的把他繼續強留在這個世上。

自從他不能進食輸營養以后，家里就已經準備好了壽棺材，就當是給老爺子沖喜了。

……

五月將至，季老爺子每況愈下。

他把季氏的份轉給了溫禾百分之十，他說這是他留給外孫傍的錢。

溫禾看著他手里拿著提前很久就已經準備好的權轉讓書，哭了淚人。

“禾禾，不哭。”他抬起那只枯黃干瘦的手去幫抹眼淚。

他笑得苦，眼角分明有淚：“禾禾，外公抱不到你和景黎的小娃娃了。”

溫禾拼命地搖著頭，聲音哽咽著跟他說話：“不會的，不會的外公。你一定抱得到，小娃娃還想吃你做的西湖牛羹呢！”

他長嘆了口氣，眼角的淚順著凹陷的臉頰落下來：“抱不到了，抱不到了。”

“禾禾，以后你要帶小娃娃來墓地看看我，我想看看小娃娃長得像你還是像他。”

溫禾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心梗一團，第一次覺到人在死神面前的無力，這種覺讓窒息。

最后的這段時間里，季老爺子跟他的兒子兒孫子孫們說了很多話，他怕有些話再不說出來，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誰也說不準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

他說他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就是讓季詩嫁給了溫致舒。他當初覺得是可以培養的，可是不就是不，即使再培養50年，也依舊不可能會有結果。

季詩握著的手，眼含熱淚笑著跟他說：“爸，你不需要后悔。如果沒有嫁給溫致舒，我不可能會有禾禾。為了禾禾，我們不說后悔。”

溫致舒在季詩心里什麼都不算，他僅僅是兒的爸爸而已。

……

4月27號的那天晚上，季老爺子把所有人都到自己床前，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干尸，干枯褶皺的一層皮之下只剩骨頭。

他叮囑他的兒孫們，等他去世以后，他們只可以難過三天，三天以后誰都不可以再哭。

祭奠死者最好的方式不是難過，而是好好活著。

他叮囑完他想叮囑的事以后，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眶里蓄滿了晶瑩的淚花，萬般不舍得的看過每一個人。

看了又看，怎麼也看不夠。

季老爺子角艱難的扯出一道弧度，昔日那個風趣幽默開玩笑的老爺子，臨終之前留給他們的是自己慈祥和藹的笑容。

溫禾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瞳孔輕，眼里的淚珠支離破碎。

季老爺子說的最后一句話是：“阿泠，我終于可以帶你去看海了。”

溫禾的外婆陳書泠，他們在海邊初識，他們在海邊相。

《鐮倉語》里有這樣一句話：

【列車通往的黃泉站，月臺站滿了來迎人的已故者，這哪里是悲劇，這是團圓。】

……

季老爺子是在家里走的，他說他不想死在冰冷的白病房里。他走的時候臉上掛著淺笑，他走的很安詳。

溫禾趴在季老爺子床前，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整個房間里回著悲傷凄憫的哭聲，一聲聲喚著他，他能再醒過來睜眼看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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