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薄琰和傅偲趕到警局時,肖閆已經做完筆錄。
趙先生也在,正跟邊上的警察說著話。
“這件事不可能跟我太太有關,常年吃齋念佛,也不好……”
肖閆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坐在旁邊一語不發。
一道被請過來做筆錄的,還有茶室的老板。
“三樓的走廊正在維護,我都放了牌子在那提醒的。也不知道是誰把牌子給撤了啊……”
“難道你就沒想過會出人命嗎?”
老板懊惱不已,“之前只聽有客人反應過,我這不是要找人來檢查檢查……”
誰能想到,居然有人從那掉下去了。
“你這設計的就有問題,誰家走廊弄吊橋式的?”
而且二樓的長廊在另一側,這就導致了大太太墜樓時連個緩沖都沒有。
趙先生著急要帶肖閆走,“我太太患絕癥,實在是撐不住,我們能先離開了吧?”
肖閆雖然有嫌疑,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證據說了手腳。
趙先生帶走出去時,聽到那名老板帶著哭腔道“我還開了另一家民宿,我主打的就是親近自然,再說吊橋式走廊以前也沒出過事啊……”
趙薄琰看到肖閆出來,忙上前一步。
“媽。”
肖閆快被嚇傻了,“薄琰,醫院那邊有消息嗎?”
“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噢,肖閆心里徹底一松。
但卻是著心口,一臉悲傷自責的樣子,“這下我渾長滿都說不清了。”
趙先生看四周無人,這才問道“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是約你的?”
“不,是我主約的。”
肖閆將前幾天
的事說了出來,“給我寄了照,我想著跟談談,想讓在我最后的這點日子里,放過我……”
“對,那些照我也看到了。”傅偲在旁邊道。
趙先生攬過肖閆的肩膀,“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種事我能幫你解決的。”
“你已經夠心了,我本想著求求就沒事了。”
趙先生要帶回家,趙薄琰卻是上前了一步。
“媽,你要不搬過去跟我住?”
肖閆直接拒絕,“我要多陪陪你爸,你就別湊這個熱鬧了。”
司機將車開過來,兩人一道上了車。
回到趙家,進了房間,趙先生用力甩上門。
“你居然連這種事都敢做?”
“看來你是不相信我。”
“你聽聽,說出來誰能信?”肖閆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這就是擺在明面上的事。
這會坐在床邊,只覺疲倦至極,“沒人相信就算了,警方會取證,會去查,如果能證明是我殺了人,那就把我抓起來吧。”
趙先生在房間來回踱步,聽了的話后,站定在面前。
“我不會讓你被抓進去的。”
肖閆當著這個最該信任的人,都沒有說實話。
“老公你放心,我沒做過,我不怕。”
子往后輕靠,只覺困意襲來。
今晚總算可以高枕無憂,好好睡一覺了。
大太太死后,娘家的人過來鬧過兩次,但苦于沒有證據,只能作罷。
秋去冬來,趙薄琰置的新家可以安排住了,傅偲打算年后就搬。
過年應該喜慶熱鬧,肖閆撐著病給趙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發了紅包。
除夕夜這天,給傭人放了假,吃過中飯,回了趟之前住的地兒。
趙薄琰來到小院時,找了一圈,才在佛堂看到。
肖閆跪在團上,雙手合十,外面雪花紛紛揚揚,安安靜靜地跪著。
趙薄琰長邁進去,上前握住的手臂。
“你是不清楚自己的有多差嗎?”
他強行將肖閆拉起來,“再說,拜這些還有什麼用?”
“想求個安心啊,最好保佑我下輩子投胎投得好點。”
外面天涼,但肖閆執意要坐在走廊上。
躺在那張悉的搖椅上,雪花簌簌落下來,聲音很響,有些就落在的腳邊,也有些落在趙薄琰的肩頭。
男人在旁邊發著消息,“偲偲說一會過來陪我們。”
“不用了,”肖閆難得地開口拒絕,“今晚可是除夕,讓陪陪家里人吧,再說我晚上也要回去的。趙家那邊的傭人都讓我放了假了,什麼都沒準備。”
其實是預到了,可能撐不過去了。
大限將至,自己心里有數。
肖閆將手機關機,“一會你爸要是給你打電話,你也別接,我不想見他。”
“你早應該跟他撇個干凈。”
肖閆看向旁邊的兒子,趙薄琰怕冷,在旁邊
專注地點著爐子。
仿佛看到了他小的時候,還那麼小小的一個影,經常被罰站在這條長廊上。
風瑟瑟,肖閆還讓人關了所有的燈,就是要告訴趙薄琰,如果得不到他父親的認可,如果沒有辦法認祖歸宗,他就只能陷黑暗,做個見不得的私生子。
直到這一刻,肖閆都沒有后悔。
只是心疼,心疼到盯著趙薄琰的背影,都想流淚。
“薄琰,你答應媽一件事。”
趙薄琰握手里的鉗子,“什麼事?”
“要是哪天媽走了,你不要太久地沉浸在悲傷中,跟偲偲把日子過好。你呀,活得恣意點,灑點好不好?”
趙薄琰著炭火涌出來的溫暖,“好。”
外面風大,雪更是漸漸大起來,肖閆冷得控制不住瑟瑟發抖。
“媽最怕你到時候消沉,偲偲還得陪著你難,我不要你們這樣。你得好好地把公司撐起來,傅家能把兒再給你,你就……不要再辜負他們了。”
趙薄琰答應著。
肖閆出去的視線模糊開。
“還好,以后會有人對你好的,薄琰,我的兒子……”
的聲音很輕很輕了,漸漸地,連趙薄琰都聽不清楚。
這麼多年,虧欠你太多了,對不起。
肖閆看向院門口,仿佛聽到了進來的腳步聲。
“你外婆來接我了。”真好,還有親人來接,那往后的那一段路,就不用怕黑了。
趙薄琰轉過時,看到肖閆手從長椅上落下去,眼睛也慢慢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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