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周姜凜一直都鎖著眉頭，聶辭也有心事。

突然道“這套服的錢……”

周姜凜站定，“你一定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嗎？”

“你別誤會，我就是不想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

他的臉緩和些，想了下說“那就幫我個忙。”

“好，你說。”

“新年時，到我家吃飯，你知道的，每到這種場合家里長輩都要催婚，一套流程下來真的很讓人心力瘁，你去了剛好可以幫我擋一擋！”

聶辭先是沉默，垂下眼眸慢慢說“那天我還要去醫院看媽媽。”

“那我先陪你去醫院，然后晚上去我家。”

他眼神迫切殷勤，聶辭看看他，終于還是點了頭。

兩人現在的關系，怎麼說呢，友達以上，人未滿。

周姜凜倒想“滿”的，但聶辭很慎重，他也一直都很尊重，頂多牽牽小手，或者是臨別時要個擁抱，始終都沒有太過分的要求。

他的包容，聶辭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所以，這一次也在試著向前邁出一步。

新年伊始，天上飄起了小雪花。

王米米給趙縉和王斯伯還有聶辭心準備了禮。

趙縉瞪大了眼睛“我去！這是蘋果手機嗎？斯伯，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王米米滾滾的小臉上，出憨的笑容“我看你手機好像壞了，想著你應該換部新的了，所以就買了這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啊！太喜歡了！米姐，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親姐！”

王米米給聶辭準備的，是個鑰匙扣，上面拴了個針織小熊。

聶辭拿著看，突然問“這是你親手做的？”

王米米低頭，“是不是很丑？”

在做這個的時候，媽媽每次看到都會嘲笑。

“不丑。”

聶辭認真地掛在自己的背包上，“很漂亮，我很喜歡。”

這還是

第一次收到來自朋友的禮。

是真的喜歡。

王斯伯的禮是張集簽名照，他最近上的一個團，每位員都有簽名。

他也喜歡得不得了。

聶辭發現，王米米是真的細心，有照顧到每個人喜好和境況。

像趙縉，他家境一般，換部手機對他來說就是個負擔了。平時一定有看在眼里，所以才借新年這個機會，送了他一部手機。

王斯伯不差錢，但格靦腆，連喜歡團都不好意思承認。替他搞來這張簽名照，應該花了不心思。

至于自己……

聶辭看著書包上的鑰匙扣，那只小熊是真的很丑……

卻也是真的可。

本來大家要相約聚餐的，可聶辭這邊約了周姜凜，另外三個就單獨行了。

“怎麼這麼開心？”

周姜凜在車里就覺察到了聶辭的緒。

獻寶似的把那只針織小熊給他看“米米送我的！親手織的！”

周姜凜失笑，抬手輕輕拍下的腦袋，“我們家小辭有朋友了呢~”

聶辭沒吭聲，角始終抿著笑意。

緣分還真是奇妙，誰能想到會和王大林的兒為了朋友。

——

來到醫院，周姜凜提著大包小包的去看林安儀。

“男朋友？”

林安儀打量著對面的周姜凜，冷笑了聲“你知道紀衡和的關系吧？”

門外，聶辭手握在把手上，全一下子僵住。

門，周姜凜輕笑了聲“阿姨您想說什麼？”

“我是想跟你說，睜

大眼睛別被騙了，跟過紀衡，可不是什麼單純干凈的孩。”

聶辭突然松開手，臉變得煞白，慢慢退后，直至跑開。

病房，周姜凜的臉漸漸冷卻。

他突然站了起來，冷笑道“我真替聶辭悲哀，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給你當兒？你把自己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要把你兒拉下深淵作伴？”

林安儀氣道“你別不識好歹，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不想你被騙！”

“呵，你是怕我被騙，還是怕了紀衡這個金主？我呢，真不怕騙，還就怕不肯騙我！怎麼，阿姨找不到這樣的男人，就嫉妒你兒？也對，阿姨如今也是人老珠黃，還得靠這個被人瞧不上的兒養著，哪個正常男人會要你？”

“你——滾！滾出去！”

周姜凜笑瞇瞇的，“阿姨您別生氣，小心臉上的皺紋又多幾道。”

“你給我滾！”

周姜凜氣定神閑地推門出來，直到門關上，邊才浮出一冷。

林安儀如果不是聶辭的母親，他絕對會弄死！

醫院外的臺階上，聶辭抱自己坐在那，雪花落了一，遠遠瞧著像被棄了的小可憐。

頭頂多了把傘，慢慢抬起頭，傘下是周姜凜溫和的笑臉。

“走吧。”

聶辭白著一張臉，站起后還沒等說話就被周姜凜單手摟在懷里。

“我們家小辭真是委屈了。”

他就這麼抱著輕聲哄著，“別怕，有我在呢，以后不會再讓那些王八蛋欺負到你！”

聶辭垂眸，摟住他的腰，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涌出來。

以為不在乎的，以為可以很堅強的。

——

這段小曲不算愉快，但聶辭很快調整好心。

畢竟還要

去見周家人，總不能帶著緒去。

兩人來到酒店餐廳，周家來了一家子，七八姑八大姨的，還有小孩子在席間跑來跑去。

看到周姜凜帶朋友來就全都圍過來，周家父母卻有點意外，看到聶辭時先是愣下，很快出笑容，“小聶也來了啊，歡迎歡迎。”

聶辭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斜睨邊的男孩一眼，他眼觀鼻，佛得很。

見過父母，周姜凜就牽著的手，挨個親戚介紹，“聶辭，我朋友。”

甚至連親戚家的小孩子也不放過，“來，舅媽，舅舅給你們買糖吃。”

于是，小孩子對著聶辭就甜甜地了聲“舅媽~”

聶辭尷尬地扯扯他袖，“別。”

周姜凜回頭，特別認真地說“不行，我怕媳婦跑了，所以得提前定下來。”

聶辭心頭一蜇，昂起頭看他。

那一瞬，似乎明白了這個大男孩。

他先斬后奏帶來周家的家庭聚會，他猜到父母的反應，也猜到會生氣，但這是讓所有人接的最暴簡單的方式！

只是這麼做的后果是他有可能會得離開……

所以，他也會怕。

他把帶出宴會廳，站在走廊上牽著手“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聶辭輕聲道“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他握住的手，送到邊吻了下。

聶辭垂下視線，掩住那里意。

“傻瓜。”

他一笑，把人抱在懷里，“傻就傻，我們家小辭聰明就行。”

聶辭回抱住他，慢慢睜開雙眼，過他肩頭，倏爾看到他后不遠的男人。

紀衡姿拔頎長，指間夾著煙，側對他們，手機放在耳邊，正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