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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好》507.第503章 絕不坐以待斃

驚怒之下,李獻拔劍指向那報信的親兵,額角青筋鼓脹而起:“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士兵恐懼難當,撲跪下去,叩首聲道:“……此事關乎甚大,屬下豈敢欺瞞國公!京中公府已被軍看守包圍,傳旨的欽差已在路上,最遲三日便可抵達潭州!”

李獻聽在耳中,腦海中有著短暫的空白,握劍的手因過于用力而微微發

這時,帳外響起通傳聲,道是軍師前來求見。

“退下!”李獻凝聲將跪在面前的士兵斥退出去。

士兵滿頭汗水地退出帳外,同走進來的軍師肩而過之際也未敢抬頭。

“蔡先生……”李獻看向快步進來的軍師。

須發花白的軍師看一眼他的神態及手中提著的劍,匆匆行了一禮:“將軍!”

李獻:“先生是否也已經得知……”

“是。”軍師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凝重,他是韓國公府的心腹謀士,很大程度上掌管打理著李獻手下的報組織,方才剛接到京中傳回的消息,便趕忙過來了。

“依先生之見……”李獻一字一頓問:“圣人當真是要發落我嗎?”

軍師短暫地沉默了一下,道:“據聞圣人之意已決,京中各都已知曉此事,而那宣安大長公主已打定主意于京中等候國公被押送歸京置,注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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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大長公主李容!不過一不知廉恥的婦而已!”李獻自嗓子深發出一聲憤懣的笑音,揮劍砍向一旁屏風:“竟也敢我至此!”

屏風轟然倒塌,軍師忙勸道:“國公且先息怒……”

李獻將劍丟開,走到幾案旁側坐下,閉了閉眼,試圖平復心緒,然而翻騰之氣卻愈發洶涌,他咬著牙道:“姨母竟要殺我……”

分明允諾過,待我此戰立下戰功,于軍中定下威名,便設法將玄策軍由我來執掌……”

“我剛打了一場勝仗!”他猛然揮手向北面方向:“岳州,庭,皆是我親手收復!不單如此,我亦折殺卞軍足足十萬!使卞軍元氣大傷!取下卞春梁首級,也不過是遲早之事!”

他一路盡冷言冷語才走到今時,眼看便要大功告之際,姨母卻要殺他?

他看姨母必是年邁昏聵了,他經此一戰必能揚威四下,到時再有玄策軍在手,他便可以為姨母手中最鋒利的殺……但姨母卻選擇在此時拋棄他!

他分明在按照姨母的期許行事,可姨母卻要他背負如此罪名,狼狽不堪地死去……如此,那他先前為取勝而做下的種種又算什麼?為他人做嫁嗎!

在最接近勝利的時候死去……這他如何能夠甘心!

李獻將手收回,按在側矮幾之上,閉眼地呼吸了幾息過后,拿冷靜許多的語氣道:“先生,我不能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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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神微變,側面提醒道:“可國公夫人和郎君皆在京中……”

京中韓國公府不僅有李獻的妻兒,另還有二房三房,他們是李獻同父的兄弟,及各自家眷。

“我若死了,他們也活不長。”李獻凝聲道:“我才是父親的嫡長子,只要我在,韓國公府的脈便不會斷……”

軍師卻聽得心驚膽戰:“國公的意思是……”

“姨母既如此輕易便舍得將我當做棄子般對待,又怎能一味要求我待死忠到底……”李獻的聲音很低,但字字清晰:“為長者不慈,便不能怪做晚輩的不孝。”

他可不是明謹那等草包廢,帝王一聲令下,便只能乖乖跪在行刑臺上死……

換作從前在南境時,即便天高皇帝遠,他也未必敢有這份心思,但今時遠不同往日了——

一介鄉野草莽振臂一呼,尚能招兵鑄刀,與府抗衡,他手握大軍,又豈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軍師撂袍跪了下去,卻道:“……此大不韙之舉絕非可行之策,請國公三思!”

李獻看向他,眼底冷了下來,緩聲問:“先生是想讓我束手就死嗎。”

頭發花白的軍師眼神懇切凝重,微紅了眼眶:“先國公念皇恩,臨去時曾托付在下,要助將軍您為陛下分憂,守住韓國公府基業,而再三叮囑的便是‘守’之一字……蔡某實不能眼見將軍行此叛君犯上,置公府上下于不顧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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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先韓國公手下的謀士,因此待韓國公府異常忠心。

他心知李獻一旦造反,勢必會將京中韓國公府上下無辜人等拖絕境,乃至給整個賀家招來滅頂之災……

他為李獻盡心謀劃,但這一年多來卻也屢有分歧,李獻不滿他行事過于瞻前顧后,他則憂慮李獻急于求之下會出紕——

或知曉他會阻止,李獻決心制造瘟疫之際,便未曾與他商榷,待他知曉此事時,已然晚了……

過錯已經釀,眼下當務之急,是阻止更大的災禍出現!

“請國公最后聽在下一言!”

蔡軍師第一次這樣將頭重重叩在地上,勸誡道:“國公此番回京,未必一定就是死路……蔡峻會設法向圣上、向天下人認罪,言明制造瘟疫之事乃蔡某一人所為!如此一來,圣人或會生出借機保全國公一條命之心!即便有宣安大長公主施,圣人迫于此,仍要問罪于國公,但至多卸下國公手中兵權,再施以懲戒貶謫,總歸還能有一線生機在!”

“待來日時局轉,國公未必沒有再起之機!”

“還請國公聽某一言!”

蔡軍師再重重叩首,額頭已見跡。

李獻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起走了過來,在蔡軍師面前單膝蹲跪下去,抬手扶住蔡軍師一只手臂:“軍師愿以命相護的苦心,實令人容……”

蔡軍師抬起頭:“國公……”

然而話未及說下去,忽覺有尖銳之猛地被推了自己心口

蔡軍師形一僵,圖掙扎,卻被李獻一手死死鉗制住肩膀——

李獻另只手將匕首送更深,笑著道:“可是我知曉,讓軍師以命相護的,并非是我,而是韓國公府那些只會貪圖樂之人……”

“軍師為了他們,便想騙我回去死……”

見蔡軍師角溢出鮮,李獻如同丟棄一塊破布般,將人往后一推,起冷笑著道:“軍師今日之言,定然很合父親心意,如此便去同父親說吧。”

李獻說話間,轉過去,臉上笑意一瞬間散盡:“畢竟是只適合說與死人聽的話……而我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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